拓拔桁索性帶著李長歌直接去了桃夭樓。
藹藹迅速讓人準備好了吃食為他們端了上來,全都是按照兩個人的口味挑選的菜。
李長歌毫不客氣的先行動筷子,一聲不吭的忽略了身邊的男人。
食不言寢不語,兩個人各懷心思的吃完了整頓飯。
“長歌”拓拔沅的目中閃過了一絲無奈的神色,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和她道這個問題。
李長歌沒有絲毫反應,隻是按部就班的泡了壺茶,一步一步將整個泡茶的動作行雲流水般的演示了一遍。
這才開口直言不諱,“既然是父皇把任務交給你了,就明是在信任你。眼下正是一個立功的好機會,我們千萬不能夠讓別人發現了背後隱藏的實力,還是要扮豬吃老虎的過一陣子。”
英雄所見略同,拓拔桁簡直不能再認同她的想法。
李長歌詳細的羅列出來了他們要重點調查的對象,在這件事情上,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整個桃夭樓裏麵貫穿響徹的歌曲絲毫影響不到他們的思緒,反倒是因為這些聲音,思路才會更加的清晰。
夜幕很快的降臨,穹頂之上被蒙上了一層黑布。
外麵冷風陣陣,一縷一縷的從衣間鑽進去,撫上皮膚,留下了一陣雞皮疙瘩。
月光籠罩在樹頂之上,被樹枝割的七零八碎,踩著這一地碎片,拓拔桁推著李長歌回到了府上。
黎明中劃開破曉,東方泛起魚肚白色。
李長歌這一夜睡的並不安穩。
無論是麗妃,還是芸嬪,都不是最令她擔心的。
路都是自己選的,那麼現在所有的一切後果都要她們自己去承擔,這點沒有人能夠幫得上忙,
她現在最擔心的事情是,皇帝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當初在趙芸娘對皇上下手的時候,她就問過拓拔桁這個丹藥的成分是什麼。
這丹砂中的東西,雖然的確是有重要的成分,但大多都是些朱砂。
朱砂對人的身體並無好處,甚至有毒,而皇上服食丹藥已久,體內早已淤積大量的毒素。
如今皇上的麵色看著越發蒼白虛弱,許是那毒素已經侵入了五髒六腑,隻待毒發的那一了。
拓跋桁來為李長歌送早膳時,便看見她坐在窗邊,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長歌,你在想什麼?”拓跋桁在她的身邊坐下,輕聲問道。
李長歌低下頭,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我在想,皇上還能活多久。”
她在拓跋桁麵前話一向直接,倒也不避諱什麼。
拓跋桁笑了笑,道,“你果然也想到這個問題了。”
“你倒是沒有怎麼的意外。”李長歌的聲音有些縹緲。
若果拓拔桁真的將皇帝看得很重要,那麼在趙芸娘下藥的時候他就應該將藥丸給替換掉的。
可是他並沒有,這其中的原因就很值得讓人深究了。
拓跋桁偏過頭,將目光轉向皇宮的方向,“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我會這麼冷血,自己的父親生病發生這樣的事情都不去阻攔一下?”
李長歌抬眸,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相信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好,你是不會無動於衷的。就像眾人之所以想讓他死,一定是有道理的。”
“你的看法每次都是出人意料,讓人聽上去沒有那麼悲傷了。其實我們心裏都清楚,父皇服食了那麼多的丹藥,身體早就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隻不過現在是什麼時候還不確定就是了。”
他麵無表情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轉而對上了李長歌的眸子,“我從的時候就是太子,一直覺得父皇對我是很好的。直到我母妃逝去之後,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樣,那之後其實我就不在去對他抱有什麼想法了。”
不用他,李長歌也都大概能夠猜到了是因為這個。
在這之前的事情她並不了解,不知道的事情就不好做過多評價,她能夠做的,隻有用沉默和自己的陪伴去安慰他。
隻是無論皇帝究竟什麼時候死,這次的事情都要查下去。
畢竟這是皇上交給拓跋桁的任務。
“你準備從什麼地方開始查起?”
過了良久,李長歌自己轉動著輪椅來到了桌前,倒了杯熱茶捧在手心。
拓跋桁思索片刻,道,“父皇最在乎的大約還是私自募兵的事情,以及鑄造兵器的事情,無論如何要先把這兩處調查妥當才行。”
不論皇子到底有沒有謀逆的想法,頂著這個名頭就要注意著自己的言行,是在自由的基礎之上被禁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