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見著李長歌現在都在宮裏居住,想著兩人雖為姐妹已久,卻無談心的機會,趁著夜色正好,便摸到了李長歌的院子裏。
剛進院子,長樂就見著院中有個身影正站在哪兒對著月色思索。
“長歌姐姐?”長樂輕聲喊道,見那人回頭,頓時蹦跳著撲到人的懷裏。
李長歌見是她來了很是意外,卻又不禁揉了揉懷裏這顆亂蹭的小腦袋。
“你怎麼來了。”李長歌柔聲說著,讓長樂聽著很是舒服。
“突然想你了,就來看看你。最近朝堂上穩定了不少,你也幸苦了。”長樂說著,從李長歌懷裏鑽出來,手上還提著兩個玉瓶。
李長歌居然知道這兩瓶子裏裝的,可是宮裏特供的玉良液。
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從哪裏拿出來的。
“小小年紀喝酒,小心我告訴你哥哥去。”李長歌嘴上教訓著,手上卻拍了拍手讓暗衛去拿兩個銀杯。
長樂將酒倒入杯中片刻,見無異常,端起小飲了一口。
本就紅撲撲的小臉,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是可愛了幾分。
李長歌見她如此,隻好陪她共飲。這幾日積攢下來的壓力也讓她感到頭疼。
“再過幾日我都到了該和親的年紀了,怎麼就小了。”長樂突然說道,望著宮裏的某處,想到了那個人。
“都還沒有廣發請帖,昭告天下,就想著嫁人了,真是女大不中留。”李長歌沒好氣的敲了敲長樂的腦門。
倒是長樂嘿嘿一笑,“那你和皇兄這事兒該怎麼算?”
李長歌手中飲酒動作突然一滯,麵色說不出的複雜。
能怎麼算?她和拓跋桁分分合合至今,早就已經說不清楚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而且現在這亂世之秋,兩人心中又哪裏還有兒女情長……
她是這麼想的,可拓跋桁呢?那人的劍眉星目,剛毅而不是溫和的麵龐,一直在在她腦中盤旋。
這幾日朝夕相對,更是讓她無法硬下心腸!
“我,不知道。”李長歌淡淡道,猶豫和複雜的心情讓她皺起眉頭,就連手裏的玉良液都沒了之前的香醇。
長樂見她如此,晃了晃纖細的小腿,突然說道:“皇兄其實很喜歡你的。”
“嗯。”李長歌點頭,這個她知道。
長樂見狀,又說:“這一年來,皇兄到處出兵造反拿下江山,多次背上亂臣賊子的罪名,也要坐穩皇位。”
“皇兄喜歡皇位嗎?我看不是,他對皇家事情向來淡漠,這當了皇帝就連朝綱都懶得看。”
“那為什麼?”李長歌突然出言打斷,隨後看著還未說完的長樂,低頭掩飾泛紅的臉。
“對…對不起。”
長樂見她如此,突然噗嗤一笑。
倒是李長歌見她這樣,心裏更是慌亂,連忙喊她別笑了。
可長樂又哪裏停的下來,在這月色下,少女咯咯的笑聲如同那搖晃的銀鈴一般脆耳,使空寂的院子多了一絲喜色。
“在笑我就要生氣了。”李長歌見哄勸無效,便板著臉說道。
長樂連忙摸了摸眼角的淚珠,忙著稱是。
“其實皇兄這一年,都是要怨父皇,若不是父皇當年一意孤行……”長樂說罷,將當年的辛密都告知李長歌。
雖然這些都是皇家的事情,但是在長樂的心中,已經把李長歌放在了後位的不二人選上。
這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有如此才華和魄力,能夠單肩扛下江山,又能榻上哄著皇上做明君。
李長歌詫異與當年的內幕,但是結合她的見聞,和對拓跋桁的了解,到也能明白那人在想什麼。
一匹懶散的狼被逼到絕路的時候,最後帶著那一絲希望絕地反撲時,心裏的絕望可想而知。
“那這麼多年,他可有過體己之人?”李長歌鬼使神差的問道。
長樂突然勾唇一笑,“有啊。”
“誰?”李長歌連忙回道,就連自己都忽略了剛才猛然跳動的心,出現了一瞬的疼痛。
“你啊。”長樂笑著指了指李長歌,看著她如同雷擊一般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居然覺得有些好玩。
李長歌呆愣在原地,心裏卻是若有所思。
拓跋桁這麼多年,連個體己之人都沒有。
獨自扛下前朝和現在的怨恨,獨自一人上前線殺敵,有苦有淚自己吞。
而她算什麼?拓跋桁的真心她看不到嗎?她看的到啊!全部都看在眼裏!
可就連她自己也開始懷疑他的真心,不再願意相信。
拓跋桁該有多難過,李長歌不知道。但是現在心口出傳來的陣陣鈍痛,已經給了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