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殊過去扶起李麟,發現她周身發燙,心下正在差異,李麟卻微微睜開了一絲眼睛,咳嗽著醒了過來。
她看到元殊在這,眼神中露出些許意外。
“你怎麼在這……”
看她睜開眼,元殊終於鬆了一口氣:“我倒是想問你,怎麼出城到了這兒?”
李麟吃力的想坐起身,整個腦袋暈暈乎乎,剛想說話又咳嗽了幾聲。
這時旁邊一個侍衛走過來:“你不是說你也辦案?不知道城外如今突發疫情?”
元殊看看他的裝扮,又看看大船上奇怪的擺設,十分鎮定的說:“當然知道,朝廷在月初已經撥數十萬兩銀子應對這場疫病。”
他神情自若:“我此次就是為了找她,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
侍衛道:“上麵有命令,任何接觸過病號的人都不得離開控製範圍,你這次過來什麼防護都沒有,真的是來處理病情的?”
元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李麟突然又咳嗽了幾聲,元殊緊張地看她一眼。
侍衛本能的後退一步,用嚴肅的聲音說:“為了防止擴散給別人,康複之前不能離開這座船。”
說完帶著麵罩轉身下樓。
李麟感覺渾身無力胸悶氣短,她吃力的問元殊:“好端端的,你怎麼出城來了?”
元殊道:“出來找你,他們都說你跟著老師回邊關去了……”
“哪有……”
李麟感覺很難受,用手把元殊推遠一些:“我真的被傳染了,你離我遠一點!”
元殊不為所動,隻是靜靜看著她:“好端端地怎麼得了這個病?”
李麟解釋道:“原本我是為了送老師出城,一切還算順利,沒想到老師走後圍上了一堆叫花子,我見他們可憐便給他們買了一些食物……沒想到還未回到城中,整個人就覺得頭暈惡心。”
“這……這也太快了吧。”
“嗯。”
李麟同樣覺得不同尋常。
就算是真的傳染病也不會那麼快,起碼都有兩三天的反應才會出現明顯症狀。
說實話,此刻她給自己的感覺更像是中毒。
“這場疫病來的不正常。”李麟說。
元殊小心翼翼地在李麟耳邊說:“之前我聽父王在書房和別人討論,也說不正常……朝廷對這個事情非常重視,正不遺餘力的控製。”
李麟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非常燙。
“我估計在康複之前真的離開不了這了。”
她看了看元殊,“你在這裏太危險,還是想辦法出去,萬一真的傳染到你身上,10個我也換不回你。”
“不,我一點都不怕。”
元殊說。
“反正剛才他們說了,我進了這就算出也出不去。”
李麟才不信這句話,如果元殊想出去肯定有辦法。
元殊再次打量著這裏的擺設,之前他就聽人說過,突發疫病,很多地方都用極快的速度臨時搭建起隔離院,沒想到在這兒不知道是哪位聰明人想辦法,居然停過來一艘如此巨大的船。
李麟不想他離自己這麼近,主動和他保持距離,無奈整個人昏昏沉沉,喝了一大碗藥之後逐漸睡去。
元殊沒想到二人再一次的獨自相處居然會在這樣奇怪的情境下,他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口不遠處,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李麟,用手輕輕掐了一下自己,嗯……不是做夢。
這經曆怎麼這麼不真實。
半夜的時候,李麟再度從難受中醒來,睜開眼睛隻覺得整個喉嚨又幹又疼,她吃力的坐起身來,顫顫巍巍地剛走下床,一雙白皙的手卻已經給她遞過來一杯茶水。
元殊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她的動向。
李麟差一點就忘了它的存在,“你還沒走?”
“走什麼?我現在跟你直接接觸了,說不定自己也已經染了病。”
“說什麼呢!少說胡話。”李麟不想聽到這類字眼。
元殊把茶水放到她的手中:“麟姐姐,先喝點水吧。”
李麟看著手裏的水,突然有些愣神。
她突然意識到,這是第一次自己生病的時候,有人給自己倒水。
以往在軍營時,隻要不是生死攸關的大傷,從來都是將士們自己硬扛,受傷生病期間很多事情也是靠自己。
讓別人給自己倒水?在那邊叫做矯情。
然而此時此刻,李麟看著手中的茶水,心中居然有一絲絲溫暖,縱然不認同他的做法,她依舊感覺到細微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