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弓腰指了指前麵的一壟幹地:“隻能確認那天沒有外人進來,而且家裏所有的人都在家。”
方宇翔心領神會地把水管挪了過去:“聽說丟了一盆黃色的長壽菊,找到了沒有?”
“花盆找到了,被放在了空置的花盆堆裏。但是裏麵沒有土,也沒有了花。”
方宇翔正想再囑咐兩句,老丁上前從他手裏拿過水管,大聲說:“少爺,讓我來吧,把您褲腳都打濕了!”說完,他又低聲說:“姑爺來了!”
方宇翔把水管遞給他,卻沒有轉身,站在原地伸了一個懶腰:“老爺子可真會享受啊,田園生活可真夠愜意的!”
“你要是真喜歡這樣的生活,完全可以住回來!何必每天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住外麵呢!”
身後,淩浩帶著笑意的譏誚,冷冷地傳來。
方宇翔轉身看了他一眼,放下手臂,“飯做好了嗎?這麼快?一壟地還沒澆完呢!”
說著,他雙手插進褲兜裏,走到淩浩身邊,挑釁地在他耳邊說:“你怎麼知道我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呢?我現在有妻子有女兒,不知道過得有多滋潤呢!”
淩浩垂在身側的手快速握成了一個拳頭,臉上卻保持著淡淡冷笑:“如果真那麼滋潤,還用得著來這裏應付嗎?嗬嗬,看來魅力太大也不是好事啊!”
“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啊!”方宇翔不屑地冷哼一聲,“既然都跪下來給方芳求婚了,你最好把你心裏其他的欲|望早早斷掉!否則,我一定會提前讓你結束現在這種滋潤的日子!”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內憂外患的可不是我!”淩浩扭頭,極其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也隻是看在方芳的麵子上,關心一下你而已!”
“那,謝謝你啊!”方宇翔不冷不熱地笑。
“不客氣,誰讓你是我的準小舅子呢!”淩浩眸子裏放射出一絲絲幽幽的挑釁。
“好!好姐夫!”方宇翔看了一眼站在客廳門口的方恒山,攬過淩浩的肩膀邊走邊笑著說:“那就容我這個小舅子再提醒你一句:我姐姐如果在你這受了,我這個當弟弟的可不是吃素的!”
“瞧你們倆,走在一起,倒像是親兄弟!”方恒山雙手拄著拐杖,看著肩搭肩走過來的兩人,稀疏的眉毛在眉骨上跳了跳,欣慰地點了點頭。
“那當然,我們本來就是親,如,兄弟嘛!”方宇翔拍了拍淩浩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老爺子。
“那是!那是!”方恒山差點被兒子的話嚇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地點頭。
吃飯的時候,坐在方宇翔旁邊的馬一金,一直表現得很乖巧,方恒山一個勁地讓她多吃菜,她卻隻顧點點頭,仍低頭不語地隻吃白飯。
方芳給淩浩夾了一塊茄子,一臉期待地說:“嚐嚐這個,我做的!宮廷鮑茄!怎麼樣?”
淩浩夾起來邊吃邊不住地點頭:“恩恩,不錯!”
說著,他給方芳夾了一隻扇貝:“女人多吃點這個好,美容養顏!”
兩個人相視溫柔一笑,所有的感情都不言而喻。
看著淩浩和方芳在餐桌上大秀恩愛,馬一金和方宇翔的心裏各種不是滋味。
馬一金自然是羨慕嫉妒恨,同樣是情侶,為什麼別人可以這麼甜蜜,而自己……
而方宇翔的心裏一直在腹誹:方芳啊方芳,你這是故意的吧!
方宇翔看了一眼旁邊隻顧低頭扒飯的馬一金,就近夾了一塊魚放到她碗裏:“家裏的米這麼好吃嗎?好吃的話,你回頭經常來吃就行了!連菜都省了!”
馬一金看著碗裏突然多出來的一塊魚,抬眸難以置信地看向方宇翔,卻剛好迎上他給她夾的第二塊魚。
“多吃點,幾天不見你,都瘦了。”他彎了彎眉眼。
“嗯嗯。”馬一金忙把碗遞過去接住了那塊紅燒魚,激動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方芳看到這個木訥的弟弟終於開竅了,忍不住悄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可看到馬一金碗裏的魚時,哭笑不得:一桌子十幾道菜,怎麼就隻會給別人夾魚啊!太敷衍了吧!
可是馬一金並不認為這是他在敷衍她,為了等待他主動地對自己好一點,她已經快忍了一個星期不去給他打電話,不發短信,不去見他——雖然,她的心裏難以控製地總是想他,但是她一遍遍地在心裏重複著八個字:以退為進,欲擒故縱!以退為進,欲擒故縱!……
沒想到,方芳教給她的這一招,果真有效。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原來男人的心,也這樣難以捉摸。對他好吧,他就覺得你煩,不理他了吧,他才會體會到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