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真靠近雲暮,在他的肩上輕輕的拍兩下,:“達穆,節哀!”
雲暮一隻手托起疏禾的臉,悲戚的問,“阿姐,是生我的氣嗎?阿姐,你記起我了嗎?阿姐,你為什麼不看看我?”
豆大的淚水從他的眼眶翻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衣襟上。雲暮趕緊擦掉落在她衣襟上的淚水,其實那淚水早已消失在衣襟裏了。
突然,他發現一樣東西從領口出露出一點點,像是他給的那塊玉佩。雲暮不敢觸碰脖頸,那根簪子還插在脖子裏,他心的勾出那塊玉佩,真的是他留給她的那塊玉佩。
離別時的畫麵再次浮現,心裏堵塞的生疼。雲暮將玉佩握在手裏,內心早已血肉模糊,他真的沒想到會這樣。
“阿姐,早知道那日離開就是永別,我一定多抱抱你。阿姐,這世上沒有你,我就真的無牽無掛、無親無故了!”
賀真:“她希望你做一個為黎民百姓著想、造福蒼生的王,她囑托北宛將士輔佐你做一個真正的王!”
淚水滴答、滴答的落下,無聲無息。雲暮俯身,將自己的臉靠近她的臉,冰涼傳遞到他的臉上,可是他卻再也捂不熱她的臉,“阿姐,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會努力做一個真正的王!阿姐,你在上要保佑我、監督我,跟我一起守護北宛的子民!”
大雨過後,太陽重新掛在上,卻已是傍晚時分,“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許久,雲暮抬起頭,望望前方的空,孤寂備至。他緩緩的抱起她,“阿姐,走,我們回家!”
賀真跟在雲暮的身後,關暮遠欲上前,璟玉拉住他,:“將軍,讓夫人魂歸故裏吧!”關暮遠止步,伸出的右手擱在半空,久久不放下,終是支撐不住,倒下。關暮遠昏迷不醒,璟玉將人背回營帳。
關暮遠帶著疏禾的遺體回到王宮,吩咐人立即將王宮改裝成以前的樣子。設立靈堂,請高僧超度七日,全國上下,沒有不為這位舊朝公主哀悼的。
關暮遠回去後一病不起,一直處於昏迷不清的狀況,的話也是一半現實一半夢話。請來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這期間,大原皇室的詔書八百裏加急送往沉沙關,而詔書上的內容早已昭告下,關暮遠成了全國通緝犯。
關暮遠強行從榻上下來接了聖旨。
“奉承運,皇帝詔曰:暮遠將軍暗中窩藏敵國罪犯,違背職責且賣國求榮;即日起,褫奪爵位,收繳兵權,查封將軍府,暮遠將軍及身居要職之人下罪入獄,府裏人全部流放江州,眾士兵知罪者,得寬恕,入皇室兵編!欽此!”
關暮遠迷迷糊糊的接過聖旨,璟玉在一旁怒意甚濃,這就是將軍拚死拚活數十年換來的結果,還真是諷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到頭來,背負的是賣國賊的名聲,得到的是下罪入獄。
關暮遠昏昏沉沉的被人送回榻上,他又陷入了昏迷。他身邊的人眾將士怎麼也安定不下來,都自己可以下獄,但是將軍不能下獄。將軍不能背負這樣莫須有的罪名,更不能受牢獄之災。
但是他們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來,沒有將軍這個主心骨在,他們就是一盤散沙。
璟玉也是焦急,將軍陷入昏迷,若是回大原入獄,必死無疑。他是不能看著將軍入獄的,但是將軍現在被全國通緝犯,大原是回不得了。
大原回不去,又能去哪裏呢?
此時的夕陽西下,日暮濃厚,情歸何處、人又歸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