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上也許並不是這樣,當下的我,隻不過認為用分數來證明自己不重要,而麵對考場緊繃的氣氛讓我轉筆一圈又一圈,每轉一圈,我的心情就越放鬆,你剛剛認為轉筆沒有價值,在我眼裏卻是解壓的工具。“
聽著男孩解釋他的想法,”我覺得,我們活在不一樣的世界。“南宮筱尤悠悠的”如果不用分數去證明,我覺得我什麽都不是。“道出自己的想法。
“這就是你剛才想的東西?“
“嗯,“點點頭”我想起一個曾經問過我夢想的人,當時回答不知道的我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好像從那時開始我的生命已經被考試填滿了,如果不聽話,沒有好成績,我就好像什麽都不是了。“
她想起歐陽關緹,眼中晶亮的光芒,好耀眼,”她訴說夢想時的活力表情,我好羨慕,真的──好羨慕,越是想,就覺得自己越悲哀。“提著袋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裏,”所以我剛剛想,如果要這樣過下去,不如死了算了!“填滿她心膺的,不是痛覺,是滿滿難以承受的悲哀。
“所以,你真的,想要拋下這一切?“
“不,不是的“再次抬啟頭時她早已紅了眼框,”剛剛意識到差點死掉的時候,我想起爸媽,那時想還活著真好,就算還活在用分數去證明自己的世界,隻要他們感到開心驕傲,我就覺得還可以撐下去──就算我,是依附著父母的夢想存在。“
她哭了,徹徹底底的崩潰在同一個人麵前,第一次是因為同情自己,而第二次卻是發現自己忍耐的原因是”父母“這個”重要的存在“,原來,原來一切都不是毫無價值。
“這張考卷送給我好不好?“南宮筱尤與男孩並肩坐在路旁的欄杆上,”嗯?這可是張“零分考卷”耶,送給你我就不能“毀屍滅跡”啦!“男孩咧嘴笑道。
“它對我才不是張“零分考卷”,是有“價值”的東西!“其實她剛剛看見了,他的名字叫做粱文樣,這也許是個讓她一輩子難忘的下午,而他也許會是個一輩子令她難忘的人。
“唔,那麽快就把我的話拿去用了阿!”“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南宮筱尤”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問題?“”嗯,“點點頭,說道:”你後來,有再回去找那個“問你夢想的人”嗎?”
”啊?“簡直是丈二金剛了她。”這和“考卷”有關係嗎?”
“回答我。”男孩的眼神讓她意識到他的認真。
“嗯,算有吧,隻不過那天在她家門口撞到一個衝出來的男生,她跟出來說了聲“抱歉”就沒有再回來了,後來過了幾天再去她們家已經搬走了。”
“唔,是這樣啊!”
“問這個做什麽?”
“ 因為如果不問,“男孩說:”就結束了。”
“隻不過是不想就這麽結束,“在南宮筱尤有所反應前男孩再下一成,”想結束一趟旅行,許多人習慣帶點紀念品回家,就跟它的名字一樣是“紀念”,紀念回憶,寄托想念。
“”考卷“也是吧,如果我給了你,對你而言就是個紀念回憶的東西,也許隻是在幾年之後收藏在某個地方,偶而翻起想起遇見過我這樣的人,這樣的我隻能活在你的記憶裏,我不想這樣。”
“所以?”她忽然懂了,他問題裏的原因。
“我可以邊送你回家邊說嗎?”男孩跳下欄杆,“我想我們可以當一般朋友吧!”
“那你得現在告訴我了,”忽然打從心裏的想笑,“為什麽?”南宮筱尤覺得自己好像有很多年沒有那麽輕鬆的感覺了。
“我家在那裏。”指著巷子裏頭其中一間屋子,不過是距離100公尺左右的地方。
“是這樣阿,”男孩順著手的方向看,同時,說出這句話後,南宮筱尤感覺男孩在頭頂放了某個東西。“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阿,久仰大名了,南宮筱尤。”
“啊?”對上了男孩惡作劇似的笑臉,“為,為什麽你知道我的名字?”她拿下頭上的考卷,覺得這個下午不可思議的事情,好多。
“你不知道吧,我們是鄰居。”一句話的效應在他麵前發酵,唇角的弧線慢慢的上揚,南宮筱尤終於覺得這是個不需要理由假裝,順從,是打從心裏,最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