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日子,煙柳居暫時歇業了一個多月,在此期間,柳簫讓人把煙柳居裏裏外外重新裝修了一遍,也購置了些新的衣物和首飾,又添了個皮像姣好、能歌善舞的男子,而原來的人,也請人做了相應的培訓。
果不其然,新開張那日以至此後都是生意興隆的。
煙柳居的事情算是解決了,讓我鬆了一大半,時間也充沛起來。
而鳳玥萱跟陸紫陽倒是開始慢慢地熟識,以至於我每次出門大多能在街上看見他們。
江雨闌也開始很少能有機會約陸紫陽出來,這被她歸咎於我的錯,有好些日子都對我惡言相對,那段時間,我真的見到她就躲。直到後來羅溪文對她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她想通了才對我好了些。
時光匆匆,轉眼,已經半年過去,鳳玥萱也宣布跟陸紫陽訂親,聽到這個消息,我起先倒是吃了一驚,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
江雨闌終究沒有鳳玥萱厲害,說到底鳳玥萱還是比她老道。
雖然不知道鳳玥萱是不是真心,但我也隻是有些震驚。
我跟陸紫陽並沒有什麼交集,但因為是自家皇姐訂親,我還是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心裏也不想跟他為難。
她訂親的前一日,江雨闌把我們拉到酒館喝酒,那一夜,耍了很久的酒瘋,借著酒意肆意地發泄。
她醉了,羅溪文卻一直看著他哭著。
我看著這樣的變化,心裏不是滋味,卻真切地體會到感情真的會折磨人。
次日,天空有些陰沉,布滿了灰色的厚重雲層,像是抹了一層灰色的哀傷。
婚禮還是照常進行,但在沉重的天氣下,一切的熱鬧都像是覆上了不易察覺的悲涼。
我剛換好衣裳,正要出門,卻有個下來帶來了一封信,我伸手接過,狐疑地打開,展開,便知道那正是江雨闌的留書。
每個字都剛勁有力,如飛龍一般在紙上飛舞,看著,心裏不由得慌亂,她,已經去參兵打仗了。
聽下人說,這是方才在門口看見的,看來她真不想讓我知道她離開的時間。
天空開始下著春季獨有的蒙蒙細雨,帶著濕濕的氣息,在整個皇都飄灑,模糊了皇都的一片風景,潤著這冬季過後的大地。
心裏似被蒙上一層灰霧,耳邊斷斷續續傳來成親所奏的樂聲,沒有一絲喜悅之感,我隻覺得異常悲涼。
我並沒有準時去參加鳳玥萱的婚禮,而是匆匆趕往羅溪文的住所。我知道,他現在也已經知道了,也明白自己這時候應該給予他些安慰。
冒雨趕了一段路程,因為有輕功的緣故,我也沒有花多少時間,但我還是晚到了。
推開門,裏麵是空落落的,一片死寂,一眼望去,隻有桌麵放著幾張生宣格外顯眼,它們被一塊光滑的石頭壓著,上麵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墨跡。
風從門口吹進來,帶著細雨潮濕的味道,輕輕把它吹得翻起一角,卻又因為被壓著而重新鋪展好。
腳步沉重地跨進去,我的手止不住微微顫動,抖著手輕輕移開石子,拿起那幾張書信看著。
一張是江雨闌留下的,跟我手上的那封大抵一樣,看來是江雨闌留給羅溪文的。而剩下的兩張是羅溪文寫的,是他留給我的,墨跡已幹,看來很早就寫了。
看了信,我才知道,他並不怪江雨闌,感情的事從來不能勉強。而且,他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表白過了,隻是江雨闌委婉地拒絕了他。他希望我不去找他,也希望來日見到江雨闌,不要跟他吵架……
心裏比天氣還要陰沉幾分,冷了下來,這暖和的春季卻讓我想起了冬天,一日之間,便失去了兩個最好的朋友,這讓我怎麼受得了。
“在想什麼呢,魂都要丟了。”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才回過神,抬頭看著現在身旁一臉不悅的九天,心裏卻隻想要抱緊他。
當然,我也照做了,把他拉到懷裏,伸手環過他的腰間,緊緊地抱著,把頭埋在他的腹部輕輕地靠著,“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事罷。”
聞著他身上散發著沐浴後的的清香,深呼吸,才感覺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有什麼好想的,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感覺頭發被他放在手中把玩,竟有些安心的感覺。
也對,過去就是過去了,現在做什麼也回不去,即使回去了,也沒什麼意義了。
許久,頭上傳來九天打哈欠的聲音,隨後聽他問道:“你什麼時候放手?我可困了。”
抬起頭,望著他一臉的睡意,眼角還掛著兩滴淚花,卻又任性地說道:“幫我沐浴。”
“你自己沒手沒腳麼?自己去!”他顯得有些不耐煩,伸手拉開我環在他腰間的手,又打了一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