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女子這樣哀求著他,執著而又倔強的樣子,跟三年前的她,重合在一起,古溪岩有種穿越時空的錯亂感。

那個時候的她,也常常滿身是傷的樣子,也常常用這樣執著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樣的她,讓他不想拒絕,也無法拒絕。

“好,我馬上通知祈醫生安排手術。”古溪岩一口答應道。就算不是因為看到似曾相識的穆瀟瀟,他本來也準備安排艾溪的手術的。畢竟之前已經跟穆瀟瀟交換了條件。

更何況艾溪的身份,他也隱隱有些懷疑了。

用手機簡短的通知了祈醫生,準備幫小艾溪做手術。

不到十分鍾的時間,院長就帶著護士過來,帶著昏迷不醒的艾溪去了手術室。

穆瀟瀟起身準備跟過去,她想在手術室外麵陪著艾溪。

一旁的護士在古溪岩眼神的示意下,用八顆牙齒外露的標準微笑說道:“這位小姐,您脖子上的傷口也需要處理一下,否則到時候細菌感染了會很麻煩的。還有臉上,也需要上點藥。”

穆瀟瀟正要拒絕,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艾溪的身上,哪有心思管自己的脖子?

畢竟曾經是最親密的戀人,從她細微的動作裏,古溪岩看一眼就知道她的想法。

“如果你不介意你的寶貝兒子手術出來看到你這幅樣子,大可以不管。”古溪岩一句話正中要害。這樣的話,讓穆瀟瀟無法反駁。

邊上的護士看到穆瀟瀟不再反對,打開攜帶的醫藥箱開始給穆瀟瀟處理傷口。

臉上的傷還好說,清理一下上點消腫的藥,輕輕的揉搓片刻就可以了。

脖子上的那道傷口,足足有七八公分長,從右邊耳際下方一直延伸咽喉部位,隻要再往下偏一點,就傷到大動脈了。

連見慣了各種各樣傷口的護士,看到這樣的傷口也發出一聲驚呼。

“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古溪岩自然也看到了,語氣裏帶著深深的憤怒,至於為什麼這麼憤怒,卻刻意的不去深想其中的緣由。

穆瀟瀟微微有些詫異的看向他,他為什麼憤怒?

如果在這之前可能古溪岩這樣的反應會讓她覺得,他還是在乎她的,那麼經曆過這幾天的事情,她如果還這麼想的話,自己都忍不住要笑自己太天真了。

穆瀟瀟詫異的目光,讓古溪岩略微有點不自在。“我的報複還沒有結束以前,沒有人能動你們。”

穆瀟瀟慘淡的臉上,帶著絕望的笑。那一刻的她,即使臉上紅腫得嚇人,渾身散發出的氣息,讓人移不開眼睛。如同罌粟,散發著妖豔而魅惑的氣息。

她早就知道是古溪岩帶著大男子主義的霸道在作祟,幸而她也早就死心了。

是,她承認,三年來的每一天,她常常幻想著有一天,如果再見到古溪岩,他們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如果古溪岩看到艾溪,會不會一眼斷定,艾溪是他的兒子;會不會知道,她從未背叛過他。

也無數次模擬過這樣的場景,心中帶著淺淺的希望。

可是再見,兩個人已然變成了仇人。

他恨她,恨之入骨。從他的眉眼和話語中,她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甚至連帶著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一同恨著。

認清這個事實的她,心裏滿是苦澀和痛苦。

可是仍然以為,見到艾溪那麼酷似他的臉,古溪岩至少應該有一點點的心軟和懷疑。萬萬想不到他的恨竟然那麼深。蒙蔽了他的雙眼和心靈,對所有的一切視而不見,甚至對她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她百般哭泣,千般哀求,求他救救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將她的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口。吐之不出咽之不下。

他讓她嫁給他,雖然隻是為了報複她,可是她終究還是嫁個了他。

新婚的夜晚,他當著她的麵,摟著別的女人在懷裏,她縱然心痛萬分,卻不曾恨過他。

三年前她自己選擇離開的,現在的這一切,她都認了。

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因為報複她,置自己親生兒子的生死於不顧。

如果不是他刻意的刁難,艾溪又怎麼會突然加重病情?如果不是因為他刻意的刁難,艾溪又怎麼會在手術的前一天被穆天成那個人麵獸心的禽獸帶走,備受折磨?

也許她選擇回來的這個決定,本身就是個錯誤。

她已經決定,等艾溪的手術做完身體好一點了,她就帶著艾溪回美國,遠離這一切的紛紛擾擾。沒有古溪岩,也沒有穆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