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止沐佳佳第一個這麼說了,好些人都在私下說艾溪和古溪岩神相似,要說不是父子都讓人不敢相信。

古溪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擺了擺手示意讓她出去,麵色鐵青。

艾溪眨巴眨巴眼瞧著大姐姐出了辦公室,眼裏滿是迷惘:“本來就是爹地的艾溪啊!”

從小穆瀟瀟就已經告訴了他古溪岩是他的爹地,他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當見到古溪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是照片上的爹地。

古溪岩低頭看了眼他寫的東西,兀地從他手底下抽走,拿在手中,嘴角不由的抿出一絲笑意來。

不過隻是瞬息,笑意已經收斂,轉而拿起文件問艾溪道:“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三歲的孩子,不僅能雙語翻譯還能正確的寫出來,這種天分不是說華籍住美國就能一目了然的。

“媽咪教的啊。”艾溪咧嘴一笑,仰著頭看著他:“媽咪以前下了班就會教艾溪念書,還會教艾溪畫畫,媽咪知道的可多,可多了!”

他一邊說還神色並茂,雙手劃開比劃出很大的樣子,看得人想發笑。

古溪岩皺了眉頭,將文件在放在他麵前,轉而指著他吩咐道:“就在這裏好好寫,不許亂跑。”

艾溪重重的點了點頭,古溪岩這才跟著出了辦公室。

一人說當做是旁人諂媚的話,兩人說未免就有些古怪了,為什麼所有人都說艾溪是他的兒子。

“古總,這是城南建築的策劃案。”剛邁出辦公室,杜克已經拿著文件迎了上來,一看古溪岩行色匆匆,便靠在了一旁,讓他通行。

古溪岩見杜克,也跟著駐步,心想問旁人不如問杜克,杜克在他身邊多年總比別人要靠譜。

接過文件在手,他看了看沐佳佳逃也似的跑開,眉頭又緊了幾分:“杜克,你說說,艾溪真的有那麼像我?”

問出這句話,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艾溪是穆瀟瀟和顧淮柯的孩子,怎麼可能像他?哪點像他?

杜克詫異的看了他兩眼,沒想到會從他的口中聽到這種疑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古總,您平常不照鏡子的麼?”

“嗯?”古溪岩鼻音表示了自己的疑問,照不照鏡子和這個問題有什麼關係?冷眼看著杜克拉下了臉:“你什麼意思?”

杜克清咳了兩聲,忍俊不禁:“古總,這個問題隻能問你自己啊,你要是照鏡子的時候將艾溪帶上,看鏡子裏的人到底像不像。”

說罷,杜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古總,知道一葉障目麼?”

留下這麼一句話杜克已經沒了身影,古溪岩扭頭看著杜克的背影,咬牙切齒,這個杜克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情緒突然又平靜下來,一葉障目,他當然知道。

杜克往前走了幾步,恰好看到沐佳佳一溜煙轉過了拐角,當下心裏仿若壓了什麼東西,憋的難受,抬起步子跟了上去。

古溪岩的下意識裏一直將艾溪當作是顧淮柯的孩子,憤恨,嫉妒,讓他忽略了艾溪的本身,偏執的以為艾溪就是顧淮柯的孩子,就算旁人說像他,穆瀟瀟說是他的孩子的時候,他也隻當作了一種譏諷的話。

推開了門,看著艾溪正埋下小腦袋瓜,在紙上寫寫畫畫,俯視而去,確實好像有一種看著縮小版自己的錯覺。

“艾溪。”他輕輕的喊了一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語氣柔和了許多。

“爹地。”艾溪應道,抬起頭來,燦爛的笑意,純粹的像是一輪晨曦的陽光。

在他的眼神裏,他似乎看到了穆瀟瀟的影子,看起來讓人討喜,同時心裏又仿佛有微微的疼痛。

蹲下身來,他做了個擁抱的姿態:“艾溪過來,爹地帶你去洗手間。”

鏡子裏,一大一小,他抱著艾溪在懷裏,看著鏡子裏倒影出的人影,大眼瞪小眼,眼睛都快看花。

艾溪抬起手來揉了揉眼,滿是不解:“爹地帶艾溪來洗手間為什麼就隻照鏡子,好困。”

說著抬起小手來掩住嘴打了個哈欠,哈欠打到一半,古溪岩已經抓住了他的手,一本正經道:“別動,看鏡子。”

艾溪嘟著嘴,眉頭皺了起來,看著鏡子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他不懂爹地今天是怎麼了,奇怪的不像他了。

古溪岩兀地愣住,鏡子裏生氣的人,那小小的臉帶著嬰兒肥,像是一個包子的臉上居然和他動氣的時候神相似。

一瞬間,腦子裏仿若思緒滯帶了片刻,喉間幹澀,忙將小艾溪放在了地上,清明過來,腦子裏又炸開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