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瀟瀟哪有不體諒他的道理,隻是想到了那份和路菲的協議,心頭生疼。
“不早了,睡吧!”她說著,站起身看了看樓下的一個房間,艾溪大概已經睡著了,她得去陪著艾溪。
自從路菲和古溪岩結婚,樓上的房間已經不屬於她了,路菲假惺惺的同意古溪岩把她和孩子接回來,卻讓她和艾溪搬到樓下的房間住。采光,房間陳設都不如二樓的好,更沒有二樓的大,隻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還能在這裏。
剛轉身,手腕便被人攥住,她扭頭便見他皺著眉頭擔憂的眼色:“對不起,讓你和艾溪受委屈了。”
她心頭顫了顫,委屈又算得了什麼,這些年受的委屈還少麼?
穆瀟瀟搖了搖頭,抿著嘴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聽到他柔軟的語調,胸口痛到難以呼吸,好像一張嘴,那些委屈和痛苦就會迸發而出。
主動鬆開了手,她轉身往房間裏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每一步心裏都會疼上幾分,眼淚早已在轉身的瞬間落下,濕潤了臉頰。
穆瀟瀟啊!穆瀟瀟,別難過了,以後的路還很長。協盛注入資金,現在運轉很順利,穆天成的詭計沒得逞,這才是讓人歡喜的事情。
至於往後,她想,路菲一定不會讓她好過,讓古溪岩把她和艾溪接回來,恐怕也沒存好心,那個女人可是一度想要殺了她的女人!
現在看起來溫柔可人,她始終沒忘記當時她指使侯三要她的性命的光景。
輕輕推開了房門,艾溪已經撅著屁股趴在床上睡著了,他獨特的睡覺方式就好像是一隻鴕鳥在躲避危險的時候的姿態,憨態可掬。
躡手躡腳的關上了房門,輕輕擦拭了眼角的淚痕,再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床沿,抱著艾溪轉了個身子,讓他平躺著。
艾溪似乎很不樂意,在睡夢中還撅起嘴來,嘟囔了兩句,不知道在說什麼,聲音很模糊。
穆瀟瀟抬起手來摸著他的小腦袋瓜,柔軟的發絲在手心,就像是羽毛一般的觸感,很舒服。
“艾溪,一切都會過去的。”她自言自語的說道,想起當初在美國的那段時間可比現在還苦得多,風風雨雨都過來了,這個小坎沒有邁不過去的道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一點睡意也沒有,房間裏沒有一扇窗戶,這個房間的格局實在讓人憋得有些難受。
她將艾溪抱在了懷裏,不禁去想樓上的路菲和古溪岩到底怎麼樣了,夫妻關係會同枕而眠的吧?
路菲那樣妖嬈的女人,幾經糾葛都還要在古溪岩身側,她又怎麼能放過這個霸占古溪岩的機會?
幻想著那些活色生香的畫麵在眼前,她就更睡不著了,心裏越發的難受,那些不安和恐懼纏繞在心間,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刀劃在胸口,淩遲著她清醒的思緒,要將她拉入萬丈深淵。
“媽咪。”忽然迷迷糊糊轉醒的艾溪,半睜開的眼看到了身側的穆瀟瀟,喚了一聲拽住了她的袖擺,眼神有些迷茫。
她兀地清醒過來,臉上依舊慘白,摟著艾溪緊緊的抱在懷裏:“艾溪,睡吧,媽咪在呢!”
路菲居然敢對艾溪下手,她真不知道以後該不該讓艾溪再去上幼兒園,若是哪天再不見了該怎麼辦?
“媽咪也睡,艾溪剛剛做了個夢,夢到杜克叔叔帶我去遊樂場玩了。”艾溪笑說著又緩緩閉上了眼,好像睡下去還能繼續剛才的夢境。
穆瀟瀟沒有說話,隻是一直撫著他的背脊骨要他安睡,忽而嘴角綻放出一絲笑容來,燦爛純粹。
是啊!還有什麼好難過的,至少艾溪在自己身邊,這就夠了,她還有艾溪在。
次日天一大亮,穆瀟瀟就轉醒過來,她不過睡了幾個小時而已,頭發疼的緊。看天色還很早,她不放心把艾溪送到幼兒園去,而且學校又離陽明山很遠,索性給老師打了個電話說不去了。
艾溪醒來揉了揉眼,正好看到穆瀟瀟掛了電話,疑惑的問道:“媽咪,幾點了,我們要不要去學校?”
艾溪是很聽話的孩子,上學的時候基本上都不用她叫他起床他就能起來,每天都很準時,在啊學校也很聽話。
“艾溪,咱們不去那上學了,換個學校好不好?”穆瀟瀟征詢著他的意見,或許是在美國呆了幾年,她漸漸融入了美國的生活,實行美式教育。
美式教育屬於放養,而且美式教育很尊重孩子的想法,不像是在中國一切都是要父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