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肖依然還在笑著,
“認識一下吧,陸橫,這位就是我跟你過的唐氏珠寶董事長,唐鬱。”
沒有回應,甚至沒有聲音。
那個黑發細碎,眼眸如星的男人一言不發,誰都沒看。
他隻盯著顧絨。
微微低著頭,臉上沒有表情,卻連喉結都在緊繃。
顧絨也默然無聲的看著他,被柔軟的圍巾簇擁著的臉色卻蒼白又冰冷,狹長鳳眼如同一泓被冰封的湖,在這樣的冬季早晨,突然間便飛了漫的霜雪,凜冽鋒利到足以刮人骨血。
這樣沉默緊繃的古怪氣氛終於讓另外兩個人察覺不對。
肖依然嘴角的笑收斂了一下,有點訝異的看了一眼顧絨,又轉頭問那個男人道,
“你們認識?”
這個叫陸橫的男人沒有回答她。
或者,他現在像是什麼都聽不進耳朵裏了。
他直直盯著顧絨,喉結滾動了一下,才慢慢發出了聲音,幾乎有種心到慎重的味道,
“我剛剛還以為,是我看錯了。”
他的聲音莫名有點幹啞,緊繃得如同即將斷裂的琴弦。
他慢慢伸出手來,在這寂靜枯冬的背景裏,長久而穩定的以握手的姿勢將手掌放置與寒風裏。
誰都知道這是要握手。
唐鬱知道,肖依然知道。
可顧絨卻仿佛不知道。
她低頭,看著那隻修長幹淨的手,神情幾乎是漠然的。
她一動不動,沒有一點要伸手的意思。
陸橫眉眼低垂,淡淡道,
“這麼多年不見,連手都不能握一個嗎?”
他語氣的平淡,卻擅自拉住了顧絨揣在兜裏的手腕,出乎意料的霸道和囂張,要把顧絨的手拉出來完成這一個一廂情願的握手。
顧絨眸光微冷,正要動作,卻已經有人先啪的一聲按住了陸橫的手腕。
是唐鬱。
唐鬱唇邊銜著點色若春花的笑,卻目光卻像是春花上落著的雪,觸眼都是涼意。
他笑著,卻同樣十分強硬的捉著陸橫的手腕,另一手同時拉著顧絨被抓著的手,不容拒絕的分開了。
顧絨被他順手拉到了身後,隨後唐鬱才鬆開了陸橫,閑閑的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張質地極好的手帕,一邊一根一根的擦自己的手指,一邊含這點笑意道,
“陸先生,我的女朋友,可不是誰想握手就能握手的。”
直到此時,那個名叫陸橫的男人才慢慢的將視線從顧絨身上移開了,他看向了唐鬱,方才魔怔而緊繃的目光逐漸變了,自然而然的變作一種高高在上的冷酷,明明兩人身量差不多,他的眼神卻仿佛是自上而下的看來,釘子一般釘在了唐鬱身上,
“女朋友……”
他慢慢的斟酌般的念出這三個字,接著笑了一聲,荒謬的可笑的譏誚而充滿尖銳的,
“你誰是你女朋友?”
唐大少爺這輩子除了顧絨就沒被人用這種語氣過話。
他眯了眯眼,嘴角還含著笑,那笑卻不再如同春花,反倒像是冬季裏被寒冰裹住的罌粟,妖冶卻滲著毒般的危險。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把搭在胸前的圍巾向後隨手一拋,語氣散漫含笑,卻字字如針,
“你耳朵聾了嗎?”
他,。
“我,顧絨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