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此刻不明白那片雖然薄卻顏色醇厚的灰黃之氣究竟是不是因為胖小口中所說的動蕩產生的,更不清楚包裹壓製在灰黃之氣外層的綠色靈力是怎麼回事。
但是,這北妖殿卻極為幹淨清爽,這種清爽是肉眼可見的清爽。
北妖殿內,空無一物,無供桌,無牌位,殿內沈汐摸了摸牆麵,牆麵也無灰塵,相較於滿是灰塵的主街,這裏似乎,更像是一直有人在清掃。
沈汐矗立一會,向胖小詢問道:“你說你見過天崩地裂,看過妖族全滅,然後你在夾縫中生存下來?可是這座北妖殿確實四壁如新。”
胖小分辨道;“這是在遇見你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是一路逃到北妖邊境的。”
荀歧望向門外的菟絲,在三人下車後,菟絲就將馬車牽立在門口,對於他們三人要做什麼,在談論什麼,充耳不聞,仿佛自己就是個駕車的。
沈汐道:“既然你可以說你看到的事情,這個也是可以說的。”
胖小有些不情願:“可是...”
也許他想說的是,可是這個也與你們無關,隻是在竹七的劍氣微逼之下,訕訕住了嘴。
身旁有個是不是就想打架的,還有一個時不時就想弄死打架的人的,好可怕。
荀歧扭頭去看沈汐,沈汐裝作沒看見,鎮定對胖小說;“我又沒有問什麼過於私密的問題,不過就是想聽你描述一下所謂的天崩地滅。”
胖小這才鬆口:“我原是附庸在一棵古樹上得以開啟妖靈...”
好巧,門外那位是因為樹木修煉有成得以化形,他竟也是因為攀附的樹妖化形開啟了妖靈,不過草植係妖類性情溫和,會澤被周圍生物也很正常。
“以前的中心城,妖族時常會來此祭祀,這裏有我們虔誠信仰的妖洲神,盡管他從未露麵,但是我們活的很是自在,不受其他四洲幹擾,也沒有紛爭,相敬相愛,種族之間也會有殺戮,但是都是適可而止。”
沈汐道;“你說妖洲神從未露麵?那你們妖族的重大事宜是如何解決的呢?”
胖小道;“妖洲神是神主,我們沒有什麼重大事宜需要解決,不需要麻煩他出麵,他活在我們每個妖族的心目中,何況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妖族默認的鐵則。”
沈汐沉思,活在每個妖族的心目中,這話怎麼聽的這麼別扭?
竹七道:“尋釁滋事?報仇滅族?”
胖小語帶不屑;“我們妖族不似你們那般勾心鬥角,從未有牽連之說,你殺了我父母,我長大之後若有能力自然會去找你尋仇,你死之後,你家子女有能力自然可向我挑戰,一妖止一結。”
沈汐點頭:“有道理,無所謂牽連全家或全族。”
竹七又問:“那我就是不遵守規則,牽連且滅了全族呢?”
胖小的聲音低沉澀澀;“從未有此事。”
竹七還欲再說,沈汐白了他一眼,竹七迅速收斂,閉嘴不言,竹七上輩子是個竹妖嗎?這麼喜歡抬杠。
沈汐道:“你既說從前,那中心城如今...?”
胖小道:“我剛剛開啟妖靈不久,自然也不會離中心城太遠,終日還在殿中祈願,有一天殿內來了一位白衣女子,帷幕遮麵,卻手持東洲神印。”
白衣?手持東洲神印?
沈汐與荀歧對望一眼,隻聽胖小繼續:
“她進了北妖殿內,要求見妖洲神,我們的妖洲神主豈是她想見就能見的?自然沒有人理會她,於是一言不合,她便大殺四方,妖族許多妖類都死於她手,更是祭出了東洲神印打算將北妖殿封印。她靈力頗高,妖族許多大長輩皆不是她的對手,霎時間,北妖洲密林慢慢倒塌,開始地陷山崩,大妖帶著小妖一直跑一直跑,四處逃竄,稍慢一步就會被掩埋的流沙裏,我在夾縫中不停的奔走,逃至北妖邊界。”
這一番話下來,幾人皆想的同一個問題:北妖洲妖洲神如此立於神端?出這樣的事也不曾露麵?是不能?還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