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因被沈汐整個都凍上了,涼意緩緩由下至上,小樓四處通著風,夜晚原本就會降溫,這樣大的涼氣,更使得屋內的溫度漸漸的變低,沈汐握了握雙手,緊握著一絲溫度,盡力讓自己不那麼顫抖。
小樓外的豔麗裝飾,像是東城裏的美妙風景,而這風景漸漸開始變得玄霜滿身,白撲撲的一片又一片。小樓裏的怪,早已讓黃鶯帶著一起躲出去了。
“說起來,為何蛟龍不肯讓怪都離去?”沈汐問道,因著有些冷,在屋內來回的踱步,繞著圈圈。地麵也都被玄霜鋪滿,活像是經年已久的冰場,若是一個不易,怕是要摔上一跤,沈汐雖是踱步,卻是不敢大步向前。
荀歧與荀家二叔穩妥的坐著,不動也不見身上如他一般哆嗦,他都踱步許久了,竟是不覺得一絲溫暖。
荀歧見他如此,便拉著他坐在一旁,掌中火焰瞬間燃起,隨意點了一把不知什麼木的椅子,以掌力將它拖至沈汐麵前,沈汐頓時覺得人生再沒有更加美滿的時刻了。
“不是不肯,而是不能。”荀家二叔臉色十分難看,竟是翻了沈汐一眼!“他在小樓中不知你用的什麼方法,隻是擔心你將怪放出去,消除執念之後產生新的執念呢?生而為人為妖時並沒有什麼強大的能力,一旦成了鬼怪妖怪,卻有了與施以他們成為怪的人類似的能力,難道不該囚禁起來麼?”
沈汐與荀歧一愣,“可是,...也有不願如此活著的吧?”
荀家二叔看了一眼眼前的火光嘹亮,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閉上雙眼,惋惜道:“不願活著的,你不是都以及放走了?”
沈汐這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剩下的躲起來的其實是不想離開的?”
荀家二叔依舊緊緊閉上雙眼,聲音也有些微顫,“我雖在茅草堆中,也聽到那些鬼怪與妖怪談論你的事情,有些怪隻是想離開這裏,並不是離開這個世間。”
據荀歧所說,東洲都是對這世間仍舊留有念想的怪,需要沈汐來將他們心中的執念化去,然後心平氣和的走過奈何橋再安穩的輪回,解開束縛還予他們自由。這話,卻是荀歧之前從未提起過的,怎麼會突然來到此地,她就突然提起這話,難道...與那日清晨所見之人有關?
到了此處,荀歧一點點的幫助沈汐去解決東洲的怪,又不像是個知情的。
沈汐看看一旁的荀歧,她始終是對自己愛護有加的,“愛護有加”????這什麼詞?沈汐甩甩腦袋,忽然脖頸上低落一顆冰涼的水滴,“嘶~”荀歧掏出帕巾,立即將水滴擦去。
“是我被人騙了。”她淡淡道:“也不算騙,互惠互利吧,隻是利比較少。”
沈汐將烤的炙熱的手心翻了一個麵,心不在焉的道,“就是那日清晨所見的人吧?”
荀家二叔道:“這幾日,東城並沒有人的痕跡。”
“那估計是和怪類似的玩意。”沈汐一邊點點頭,一邊不停的發拿著手,嘀咕道:“若汲,你覺不覺得火有點小了?”
荀歧才將手抬起,荀家二叔厲聲道:“侄女!”見荀歧眼皮都沒抬一下,將木椅以掌力拖向自己,嘶聲裂肺道:“我的賢侄婿啊!你們手下留情!能不能去燒別的啊!這木椅乃是千年木樹所製!珍貴的很啊!”
...........所以,剛才說起怪的那些個閉眼那些惋惜那些個微顫,不會是,因為舍不得那把木椅吧?
“若汲...我也不是很冷...”沈汐拉拉荀歧的手,試圖轉移換題,“我說對了嗎?是那個白衣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