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年(1 / 2)

什麼東西在我臉上蹭來蹭去?

好像熱熱的,還掛著黏黏的液體?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睜開眼,看到一隻大鼻子占據了我全部的視野。

我一激靈,連忙從地上坐起,但頓時頭暈眼花,眼前一片黑色。我捂著太陽穴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抬頭看著剛剛舔著我臉的銀鼻,一邊用手背擦去臉上的口水。

銀鼻看見我沒事了,舔了舔白色的鼻子,左右蹦了兩步。我看向四周,發現我們已經回到了領地。峭壁上的三個山洞,沙地上散落的大大小小的石頭,還有一望無際的翠綠的草原,都顯得那麼溫馨。我已經把這裏當作家了。

我抬頭看著刺眼的陽光,眯了眯眼睛。兩個月沒見到陽光的我,頓時長籲了一口氣。

熬過來了。

可是,我身上軟得像一攤爛泥,絲毫沒有力氣。我的胃已經餓得沒有知覺了,我甚至沒有勁兒吃飯,更別說出去捕獵了。

但是事情總是比我想得要好。因為當我扭過頭的時候,我看到狼王帶著花斑和獨眼嘴裏叼著兔子朝這邊走過來。以身作則的狼王,和兩位比較有權勢的老狼,在特殊時期撐起了這個狼群。

如果,此時裂耳在該多好。在往日,那個強壯的戰士一定是捕獵的首選吧。

狼王放下嘴裏的兔子,開始撕扯兔子的肚皮。兔子看起來很大,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幹瘦,畢竟神樹減緩了饑餓速度,算下來也就是平時餓上一周的樣子。所以和長期處於饑餓狀態相比,動物們都掉不了太多的肉。

雖然所有狼都很饑餓,但是狼群的規定仍然是一如既往的鐵規。若沒有誰有死亡的前兆,那麼就不會照顧任何一匹狼,不管是年幼還是年老。

我當然屬於最低等的一級,甚至低於黑夜和平安。不過即使這樣,我還是很快分到了我那份。狼群的進食速度在食物鏈中還是可圈可點的,完全不辜負狼吞虎咽這一詞。

這是我少有的本能勝過理智,分到肉的時候我也狼吞虎咽起來,直接把生肉吞進胃裏,顧不得血腥味兒和肉腥味兒,幾乎是囫圇吞棗般塞了進去。

但是消化吸收畢竟是個過程,雖然肚子裏總算有點食物了,但是渾身還是沒有力氣。我癱在地上,還是沒有想明白我是怎麼回到領地的。

隻記得當時我眼前已經模糊不清,但是抬頭時還是隱隱約約看見了七棵樹的樹冠背後,升起了一道金色的光。和七棵樹自身的光比起來,太陽光真的太耀眼了。如果說七棵樹是黑暗中唯一的光,那麼太陽,就是浩劫後的希望。

再之後,記憶就斷片了,醒來時已經回到了綠野仙蹤的領地。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狼們帶著我回來的,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它們如何幫我從幾公裏外帶回來的。

如果說它們像銜著狼崽的脖頸一樣銜住我的某個部位,把我拖回來,那麼我身上確實沒有什麼能被狼牙咬住的地方。因為七棵樹並不冷,我沒有傻到穿牛皮大衣。

我看著我光溜溜的身子,撓了撓頭。哦!不會是頭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