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來到山穀的第一年,是充滿了懵懂的、驚嚇的;第二年,是充滿了災難的、奇遇的;那麼這最後一年,就會是充滿悲痛和憤恨的一年。
太陽光緩緩透過山頭,照進了山穀。所有動物都看到了生機,拖著本已毫無精力的身子站了起來。我捂著餓癟了的肚子,看著東方僅有一絲但是無比刺眼的光芒,在心裏感謝騰格裏。幸虧這次胃裏儲存的食物比較多,讓我還算清醒地扛過了這兩個月。
但不是狼群所有的成員都扛了過來,夏心就扮演了我去年的角色。她早在兩天前就餓昏了過去,到現在也沒醒過來。雖然她一直保持著微弱的呼吸,但是還是很令人擔憂。
我抱著夏心,跟隨狼群一路回到了領地。經過更新的綠野仙蹤變回了最初的樣子,高到及腰的草,還有零星幾棵傘形樹。翠綠的世界又回來了,狼群也回來了。
穿梭在草原上,奔著峭壁直線走去。看狼們的反應就知道,領地的氣味兒已經非常淡了。黑條貼著地麵仔細地嗅著,獨眼和銀鼻等狼緊隨其後,在所經之處抬腿撒尿,把氣味兒重新標記。
故狼王墊在最後,把領地邊界處漏掉的地方補上標記。就在我回過頭時,我看到她站在好遠的地方,像掉了隊一樣。我看了看緩慢前行的狼群,讓前方的雪尾跟好隊伍,然後轉身回到故狼王身邊一看究竟。
她看到我過來,擺擺尾巴叫我走遠一點。我退後幾步,她更加賣力地想在草上找到蛛絲馬跡,臉上出現了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
故狼王朝遠去的狼群吠了一聲,狼們回過頭,發現我們還在原地也停下了腳步。黑條讓獨眼帶著狼群先回領地,獨自掉頭來到可疑地點。兩匹狼交流了一番,眼神裏充滿了警惕。
二狼對視了許久,忽然故狼王抬起頭,看到我懷裏的夏心,拱了我一下,責問我還站在這裏幹嘛。我方才反應過來,昏迷的夏心還在我懷裏,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啊。我趕快回身追趕狼群,卻在驀然回首間,望見幾匹狼在高草裏穿梭而過。
我剛要告訴黑條和故狼王這個可疑的景象,但她們兩個發現得更早,已經狂吠著追了上去。看來真的不是我們族群的狼。對方聽到恐嚇聲非但沒有倉皇逃竄,反而得寸進尺,直接站在了我們的麵前。
可疑的氣味兒估計也是它們留下的,看它們這氣勢,應該是把領地理所當然地占為己有了。當對方一匹狼跨過草叢時,我才看到在草窩窩裏有一隻剛被殺死的羚羊。
原來是跑到我們領地裏捕獵來了。狼是一種領地意識極強的動物,領地裏的動物都被它們視為自己的獵物,不由得其它狼動用。而在這個領地邊界模糊的時段,獵物爭強成了必不可少的環節。能夠爭得獵物的一方也就相當於宣告了領地。
一個是現如今的狼王,一個是昔日的故狼王,兩者說什麼也不可能把領地割讓出去。但是對方有四匹,我們明顯劣勢。就在對峙中,我看到故狼王和黑條的眼神裏滿是複雜,再回過神來我方才發現,對麵的狼群中有一個是似曾相識的狼。
歡歡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