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故狼王、黑夜和我在草原某一處靜候消息的時候,在敵狼領地裏便以動物視角發生了一些事。
花斑和平安走在前往敵狼領地內部的路上,平安臉上寫著些許擔心。
“就這麼肆無忌憚地走在別人的領地裏,真的沒關係嗎?”
頭頂陰沉沉的,灰如霧氣的陰雲漸漸聚攏,不斷摩擦發出轟隆轟隆聲。白日透過雲層已經沒有什麼光亮,在肉眼之下猶如一輪月亮。看其位置,已是下午,太陽還在漸漸向西滑去,讓二狼不得不加快速度了。
“往年這個時段是狼們占領和宣告領地的時候。會有大量的狼因為戰爭失去領地,勢單力薄的孤狼有時會路過群狼領地,狼群一般都視而不見。隻要不威脅到食物等利益問題,就算短時棲息也沒大問題。”花斑解釋。
“哦。”平安心不在焉地低下頭。
遠處一匹狼抬頭疑惑地看了看母子兩狼,皺了皺鼻子,低下頭去別的地方了。
“說實話,羊糞真的很刺鼻。”平安抖了抖身子。
“不這麼做的話,你擔心的事發生的概率會更大。”花斑說,“也多虧那隻兩腿動物想得出來。”
領地外的我打了個噴嚏。
很快,花斑和平安順著敵狼的蹤跡來到了領地內部。這裏不同於峭壁下的己群狼窩,處於草原深處的狼以樹為標記,以草為窩。幾棵密集的樹邊充滿了狼活動的痕跡,一些鹿骨散落在樹下,樹間的藤蔓已經被嚴重地壓到地麵,成了狼的嬉戲玩具。
花斑望著樹叢間的一匹狼,本能地遠離它,掉頭朝草叢裏試探過去。但是那匹狼還是看到了她們的行蹤,警惕地豎起耳朵,壓低肩膀朝這邊走來。
“哪裏來的孤狼,身上這麼髒,趕緊從我們領地滾出去!”敵狼在喉嚨裏低嘶著說。
平安見母親被辱罵,想要為花斑打抱不平。的確,孤狼是受偏見的,但她們畢竟不是孤狼,忍一時也無妨,花斑立馬攔住平安:“我們迷了路,可否問一下哪邊是出領地的路呢?”
那匹狼不屑地用鼻子揚了揚方向,沒再說話,成功欺辱“孤狼”之後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
“為什麼隨他說什麼是什麼啊?我們又不是沒有族群。”平安不太愉快。在從小就生在狼群裏的平安眼裏,孤狼是一種欺辱,尤其親眼看到歡歡被驅逐為孤狼,她更覺得那是無能的表現。
花斑舔了舔平安的耳朵:“我們現在扮演的就是孤狼,如果知道你是其他狼群的狼,他就要下驅逐令了。”她轉過身,看著那匹敵狼走下草坡,帶著平安繼續深入,“而且問好了方向,豈不是讓我們更好的前進麼?難不成你要和他打一架?”
平安舔舔鼻子,沒說話,跟上了花斑。沿著反方向,很快越過一棵折斷的樹之後就看到了坑坑窪窪的狼窩。沒有岩石的地方,狼便借高草為掩護,在草地中央挖開泥土,洞口朝著峭壁方向深入,這樣有助於遮擋陽光。畢竟,狼也是一種夜行動物。
花斑踩過一簇草叢,才剛落腳,就覺得腳墊下一軟,心裏暗覺不妙。果然,從草叢裏竄出一道黑影,尖叫一聲,一匹狼張開大嘴便是一通恐嚇。
忽然,雙方都愣住了。
對方就是歡歡,而歡歡發現麵前這個髒兮兮臭烘烘的是自己的母親,也不禁吃了一驚。
“你怎麼弄成這樣?”歡歡皺著眉,一臉嫌棄,發出疑問。
“當然是為了來找你啊,不然你的族群肯定會把我趕出去的。”花斑低聲說。
“來找我?有什麼事?”歡歡瞥了一眼花斑身後的狼,“你怎麼還帶了一個?”
“她是你妹妹啊,你們都好久沒見了吧?肯定不認識了。”花斑用尾巴招呼著平安,“過來吧。”
“不用了,有什麼事找個沒狼的地方說吧。”歡歡冷冷地說了一句,沒有正眼看平安,低頭朝狼窩外走。
三匹狼來到一棵樹下,歡歡轉頭問:“什麼事,說吧。”
花斑歪了一下頭,動動耳朵。這次和她上回看見的歡歡,可有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