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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煙沒有騙自己。
宛陽的東市確實與別處是不同的。
當街上放眼可見商賈雲集,邸店林立,來往都有各色的行人與吆喝生意的小販。
之前他還在奇怪,城門出入的商賈都去哪了,敢情是全部都彙集在了東市一帶。
甚至是城內鮮少出門走動的百姓都紛至遝來,這讓蕭條沉悶的宛陽城裏都增添了一份活力與生機。
夏凡喜歡熱鬧。
尤其是這充滿人間煙火氣的滾滾紅塵。
聆聽著周圍洋溢著生活氣息的嘈雜聲音,恍惚間便讓他感覺置身於家鄉的鬧市之中。
盡管人是不一樣的人,景是不一樣的景。
但這份感觸卻是相通的。
可惜——
戰爭會讓這一切的美好都化為烏有。
夏凡坐在茶肆裏歇腳的時候,耳尖的他不難聽見隱蔽角落處有人惶惶不安地竊竊私語。
談論的內容無非是朝廷何時會攻打宛陽的反賊,朝廷是否能一戰功成,亂兵潰敗後會不會到處縱火洗劫之類的擔憂。
值得玩味的是他們都傾向於朝廷必勝,救苦軍根本守不住宛陽。
事實上夏凡同樣不看好救苦軍。
俗話說的好,槍打出頭鳥。
如今攻下宛陽的救苦軍可謂是木秀於林,如果朝廷方麵不能狠狠鎮壓下救苦軍的囂張氣焰,無疑會向外界徹底暴露自己的虛弱。
到時候神州各地的野心家們勢必會趁勢而起,遍燃烽煙。
一旦形勢發展至此,這意味著大晉朝都將迅速步入滅亡的倒計時。
因此換作是夏凡都會選擇畢其功於一役。
哪怕明知道這改變不了王朝的衰頹,但站在朝廷的角度卻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至少。
解決掉救苦軍後大晉朝都能多苟延殘喘上幾年。
而救苦軍方麵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單從鎮武司會派一衛司率冷煙親自到宛陽探聽情報便可見一斑。
朝廷非常重視救苦軍。
原因呢?
夏凡有一個猜測。
或許,救苦軍的水比他想象得還要深。
他總感覺自己無意卷入到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要不然怎麼會連宗師都要出馬了。
離開茶肆。
夏凡便閑逛了一圈東市。
他訂製了一些過冬的衣袍,雖然他不怕冷,但大冬天穿件輕衫總感覺怪怪的。
路上順便還買了不少當地的特色小食,同時在書肆花高價購入了一些與曆史相關的書籍,打算回到客棧後好好惡補一下這方麵的欠缺。
好在書肆有送貨上門的服務,無需夏凡背著一大捆書籍回去。
當他準備離開東市之際,一個過路的行人匆匆忙忙地朝自己撞了上來。
夏凡下意識閃過身子,可對方卻硬生生靠了上來。
本來他以為對方是哪個不長眼的小賊,誰知那人即將在撞上自己的時候,不露痕跡地給自己塞了張紙條。
夏凡沒有當場打開紙條,在漫不經心地走到無人注意到的街角。
他才打開了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行字。
未時,孤身,城南郭家酒肆。
誰要見我?
看完紙條,夏凡頓時一頭霧水地想到。
冷煙?不太可能,這娘們才剛見了自己,而且每次相見都不曾鬼鬼祟祟。
顧溪橋同理。
從字跡來看,也不是當日在南溪給自己留信的神秘人。
到底是誰呢?畢竟他初來乍到宛陽,壓根不認識什麼人。
反正閑著無事,略感好奇的夏凡倒是不介意按照紙條的指示去見對方一麵。
他不知道郭家酒肆在什麼地方,可他會問路啊。
眼看午時剛過,打聽清楚酒肆的方向位置之後,夏凡便直接朝城南走去,一路上避開了眾多疑似監視的眼線。
一刻鍾左右。
健步如飛的夏凡便來到了紙上所言的郭家酒肆。
這是一間相當普通的酒肆。
酒肆不大,內裏更是沒有一個客人。
“歡迎客官,請問您要來些什麼呢?”
夏凡一進酒肆,立馬有個熱情的夥計迎上前道。
“酒就不喝了,隨便來點吃的吧。”
夏凡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周圍道。
“好咧,客官裏麵請,裏麵請。”
夥計有意無意加重了請字的口音。
“帶路吧。”
夏凡會意點頭道。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