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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鶯鶯走了。
三天前,一個自稱是老闞的老叟從謝臨淵府上秘密接走了柳鶯鶯。
沒錯。
這個老闞正是之前在雲夢河畔負責接送客人的船叟。
臨別的時候。
夏凡與柳鶯鶯談不上什麼依依不舍,畢竟彼此間既不是男女感情的關係,又不是平等的朋友關係,反而更像是職場上甲方與乙方的關係。
不過夏凡這個甲方爸爸當得太過強勢,以至於身為乙方委派來的柳鶯鶯都顫顫巍巍地像個乖巧溫順的鵪鶉,深怕惹得甲方爸爸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
如今能脫離甲方爸爸的“魔爪”,就是不知道柳鶯鶯究竟是高興呢還是忐忑呢。
正月。
新年已過。
時間悄然來到了建興十三年。
謝府庭院內的一間屋宅裏,夏凡躺在搖椅上粗略翻閱著手中的信件,等他看完後便順手丟進了附近的火盆裏。
老闞在接走柳鶯鶯的同時轉交給了他一封信。
信裏的內容都是這段時間柳紅袖收集整理的各地情報。
不出意外。
桑水縣發生的事情蔓延開來後立刻在江湖裏引起了軒然大波。
如今魔宗的意圖可謂昭然若揭,任誰知道魔宗準備掀起新一輪的江湖浩劫。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尤其是得知魔宗可能在各個宗派都安插有內應後,一時間各個宗派更是人心惶惶。
有的人不怕魔宗,大不了一死而已。
但他們卻怕“自己人”在背後捅刀子。
結果各個宗派都不可避免地會在內部嚴厲清查魔宗的細作。
問題在於。
如果有人假借清查細作的名義爭權奪利,而魔宗內應又趁機在暗中煽風點火呢?
所以。
眼下的江湖有點亂。
基本上每天都有江湖中人慘死在自己人手裏。
死的人裏確實有魔宗內應,但更多的都是遭到權力傾軋與栽贓陷害的人。
畢竟偌大的一個宗門幫派不可能都是一團和氣。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大江湖,小江湖。
都是江湖。
即便是柳紅袖都在金鯊幫裏狠狠殺了一批心懷不軌的人,這才遏製住了這股愈演愈烈的風氣。
相較於外界紛亂的江湖,青鬆縣反而要平靜不少。
青鬆縣同樣有江湖幫派。
可這些幫派都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小幫派,壓根就掀不起什麼風浪。
你說內部有魔宗細作。
誰信啊?
魔宗會瞧得上他們這種不入流的小幫派?
何況青鬆縣又不是這些小幫派說了算,別忘了謝家可是當地的豪強大族,哪怕是這些小幫派都不敢輕易得罪的存在。
即便他們想搞事都搞不起來。、
夏凡無心理會江湖裏發生的瑣碎,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魔宗的下一步動作。
魔宗現在這麼跳,不說各大宗門,難道魔宗就不怕雲霄殿再次出手鎮壓嗎?
還是說。
這本來便是魔宗算計的一環?
若是真的如此,肯定有人要倒大黴了。
反正夏凡現在是打算靜觀其變,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出手,很大可能會讓他重演當初在宛陽的境遇。
一個寧朵就讓他如此狼狽了,再加上一個才智更為卓絕的修玉川呢?
有時候他都不禁懷疑。
寧朵是否會是修玉川的徒子徒孫。
畢竟蘇雲驍曾經便懷疑過寧朵背後有人在操持著這一切,所以夏凡很容易便會聯想到修玉川。
可惜。
這家夥太神秘了。
夏凡想查都無從查起。
“盧兄,你聽說過修玉川這個人嗎?”
前往京城的路上,心不在焉地石小飛突然朝盧少陽問了句。
“修玉川?這是誰啊?”
盧少陽頓時麵露疑惑道。
“……當代忘魂宗宗主,”
石小飛默然片刻道。
“嗯?”盧少陽神色一凝道。“小飛,你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這是掌櫃的告訴我的。”
石小飛輕聲道。
“掌櫃的?果然……”
盧少陽不由歎了口氣道。
“抱歉盧兄,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不能說。”
石小飛歉疚道。
“我知道,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裏。”
盧少陽搖搖頭寬慰道。
“對了盧兄,之前掌櫃的給你的那張紙條寫了什麼?”
石小飛不經意岔開了話題道。
“現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
盧少陽便直接從懷裏掏出了那張皺巴巴的紙條,他在看了一眼後便直接遞給了石小飛。
“好像是個地址和暗號。”
“秀林坊南家布莊……”
石小飛接過紙條低聲念叨道。
“京城有東西市共二十四坊,而秀林坊便位於京城的東市,可惜我隻是聽說過秀林坊,但卻從未去過,因為京城實在是太大了。”
盧少陽隨口解釋道。
“盧兄,你覺得我們到了京城後要直接去秀林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