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鼎所在,沸水散發著咕嚕咕嚕的聲音不停!
滾沸的白氣使得殿內氣溫甚至都有些升騰!
陳閻看著大鼎,陰魂軀殼之中一道道陰氣緩緩依附在了那大鼎之中的頭顱之上。
滾燙的大鼎溫度倒是絲毫沒有要降低的意思。
隻不過那滾動的頭顱卻沒有半點要被煮熟煮爛的意思,在這一股陰氣彌漫之後,甚至於剛剛的漲紅都緩緩消失不見,變換成了一股烏青之色。
青色的麵孔無比猙獰,猩紅色的鮮血緩緩從那眼眸之中流淌而出!
滾燙的大鼎之中原本就稍稍渾濁的水,逐漸被更加濃稠的血腥混淆,更顯汙穢!
隻不過足足過去了三個多的時辰,夜幕緩緩降臨,大殿之中的燭火換了三茬,
而那人頭卻始終都是那般,麵容烏青猙獰,宛如那噬人的修羅厲鬼!
楚王也在大殿上足足睡過去了三次,結果每一次睜開眸子看向這大殿之中,那頭顱凶厲的眼眸卻仍然冷冰冰的盯著自己!
楚王終於忍不住了,看向那邊老神在在的陳閻:
“這位仙師,這賊子的頭顱為何這般都不曾爛掉?難不成那賊子的冤魂這般強橫?”
陳閻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他沒有多什麼,反而目光停留在了殿內的兩處。
其中一個,是那始終站在那楚王身後的中年男子,不過這廝自從進來之後,對於那幹將劍評論一番之後,便在也不開口!
另外一個,便是早在剛剛就已經進來的那位太子健,隻不過他如今雙頰冷汗淋漓,臉色蒼白,神色遊移不定。
陳閻稍稍皺了皺眉,低垂的眼簾之下已經開始逐漸露出了幾抹冷色!
直到他有些不耐煩,這青年這才突然開口道:
“這賊子頭顱無法以沸水煮開,恐怕乃是陰魂藏匿於這頭顱之中,他為了這父王而來,如今這位仙家在,父王不妨稍稍走近些,可能……”
“放肆!”
這廝話還沒完,楚王便怒喝一聲,從桌案之上站起,銅鈴一般的眸子牢牢的看向了這個自己越發看不慣的兒子:
“若是寡人被這賊子冤魂纏住,難不成你要代替寡人當這個楚君不成?!”
砰的一聲,桌案被拍的一陣,地麵甚至都有些嗡鳴。
太子健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看著他這幅姿態,陳閻稍稍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多什麼,輕聲笑道:
“太子所言,未嚐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此言一出,太子健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眼眸之中仍然有懼意!
陳閻沒有理會,微末之處見真章,這家夥既然已經答應了自己,還這般瞻前顧後,屬實不上是什麼聰慧人物。
不過細細想來,若是真的心思陰沉,城府極深之輩,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所謂仙師,跟其密謀弑父之事,想來也不會答應,而是應該直接告發,反而可以在自己這位父王這邊重新拉回點好感。
即便真有此心,這等之事,怎麼可能假手他人,自然須得自身謀劃,王位儲位之爭,可不是等閑。
楚王聞聽陳閻此言,確是稍稍一愣,隨後麵色有些尷尬,同時隱含不悅的看了一眼陳閻,這廝也忒不會做人了!
自己趁著這個機會打壓輩,怎的都看不出來,如此這般人間曆練,就算有什麼法力神通,恐怕也不知道死在哪個山溝溝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