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的都沒有問題,隻是我清庭真的在這場國力之爭中占據優勢和上風嗎?旭日人這次是堵上國運的一戰,但是朝堂諸公敢賭嗎?他們會支持,會大力支持我們水師去尋找旭日海軍決戰,錢糧彈藥都會有,但是要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劉步蟾眼神淩厲道。
他把衣領處的紐扣鬆開,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看向軍港外,緩緩道:“他們隻看到戰爭一觸即發,但是事態最終的走向他們還沒有看清啊!他們心中最壞的打算無非丟掉高句麗,反正這些年裏丟得地方也不少了,不差一個番邦國。
而且真要是輸了的話,我看一些人也隻不過笑一笑就過去了!這些年敗仗也沒少吃,多一個旭日也不算多!
就是一些家夥這不當回事,那不當回事,打,他們不上心,能省則省,談,他們又怕背罵名,隻會躲在後麵畏畏縮縮,於是一事無成!
我之前上得那道劄子裏麵就反反複複在強調,水師的建設不能落下,不能一時興起,建設兩三年就放任不管了,這是一個國家的軍種啊!怎麼能三心二意呢?艦船這東西最多十年保鮮期罷了!
歐羅巴人都在革新,拚命更新艦船技術,每時每刻都會有新的艦船下水,而我們呢?我們僅有的這幾艘鐵甲艦和穹甲艦還是6年之前添置的,這些年來,我每每聽到旭日人有新的艦船下水就愈發擔心,如今,他們敢於向我們亮劍,明他們已經有了必勝的決心和實力了!”
聽了他這話,幾人皆神色黯淡,不再言語。
……
“袁大人!畢參將的人潰敗而逃了!旭日人正在銜尾追殺!”一名士兵急匆匆跑到袁威庭身前,而此時的袁威庭哪裏還有來高句麗之前的意氣風發,頭盔早不知道丟哪裏去了,臉上也染上了灰白色,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起來。
袁威庭起身向遠處眺望,畢參將的將旗早已經倒了,人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身後的士兵亂作一團,有些人反身反抗,但是在旭日人的排槍麵前,連浪花都算不上!
“撤!守不住了!”袁威庭臉色漠然,在前兩,他還會因為聽到類似的消息而驚訝、憤恨甚至害怕,如今居然已經麻木了,這樣的消息來得太頻繁了!
隨著袁威庭的命令傳了下去,這支被吳長慶倚仗為中軍的新軍部隊也迅速向後退去,藏身到深山老林之中。
袁威庭的中軍戰力不言而喻,加上平叛大臣也一直跟隨在他的軍中,不僅僅現在建製保存完善,還收攏了一批潰兵,人數達到了三千人!
至於其他部隊,最初還能在吳長慶的號令下行事,倚仗地形層層阻擊。
然而,一方麵新軍戰力層次不齊,另一方麵就是各路參將心懷鬼胎,越是交戰,一些人的想法越是複雜起來。
最大的一次潰敗,就是守在中路的韓參將向旭日人投降,整整一千五百人沒有任何抵抗,就把中線給交了出去,直接導致了左右兩翼的軍隊不戰自潰,被旭日人一路追殺了近0裏,整整有兩千多號人失蹤或被俘虜,堪稱大敗!
幸好關鍵時刻,中軍的大炮疾射,稍稍阻擊了旭日人的追殺,但是隨著旭日人的增援到達,中軍也不得不掩護其他人撤退,將所帶的所有大炮都丟在了陣地上,如果不是袁威庭手腳快,把所有剩下的火藥全部點燃,這批製造局推出來還算的上嶄新的大炮就將毫發無損地交到旭日人手裏了!
然而,即便這樣,這種大敗已經不是人力能挽回了!
清庭遭此大敗,士氣低落,一部分軍隊在參將帶領下直接化兵為匪,嘯縱山林,一部分則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都當了逃兵!
吳長慶更是因為大敗而心境大壞,一病不起,整個人一之內仿佛瘦了一圈,雙眼無神,隻能癱在了擔架上讓人抬著,指揮剩下大軍的擔子就落到了袁威庭手中。
山林之中,一群衣服滿是黑灰的士兵依靠在樹旁或是石頭上,垂頭喪氣,一些人甚至忍不住低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