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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路障已經清理幹淨了嗎?”謝昱珩臉色不豫地問道。

副官麵有難色地回答:“回將軍,那些攔路的樹幹和亂石已經清理幹淨了,隻是……”

“隻是什麼?”

“探子去前方探路時發現,前方路麵被挖出了多個大坑,甚至還有陷井,如果不能將這些大坑和陷井填平的話,大軍可能難以通過。”

謝昱珩怒道:“你們怎麼辦事的?還不趕緊派人去把坑填起來!”

“是,將軍,末將馬上派人去辦。”副官趕緊退下。

“一群賤民,竟然敢阻攔朝廷大軍,等我回來以後一定殺光你們!”謝昱珩氣得直發抖。

不怪他如此生氣,原本增援被胡人攻打的江口府就已經十萬火急了,但偏偏大軍要經過的地方卻被流民們給設置了無數的路障和陷井,使得大軍的行進速度處處受阻。

這讓原本就心急如焚的謝家等人更是急得直跳腳,但卻又無可奈何。

心急之下,謝昱珩忍不住向自己的心腹幕僚杜先生詢問道:“如果大軍現在改道的話,是否更快一些?”

杜先生搖了搖頭說:“屬下認為如果現在改道的話,可能花費的時間更長。

此事很顯然是胡人奸細有意煽動那些亂民這樣做的,目的是阻礙大軍趕往江口府增援。

就算我們現在改道,也難保胡人奸細不會煽動其他通路上的流民做同樣的事。

這樣一來,我們隻會浪費更多的時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如果那些賤民一直在後麵的路上不斷挖坑設陷井,那大軍還如何前行?”

“將軍勿憂,那些賤民雖然人多,但畢竟隻是一群烏合之眾,絕不敢真的與正規士兵正麵交戰,否則就不會做這種到處挖陷井設路障的卑劣之事了。

我們可以派出數批精兵在前方開路,阻止賤民繼續作惡,這樣就不會再遇到這種事了。”

“好,此計大妙,就這樣做。”謝昱珩拍手稱讚。

果然,有了大批精兵開路後,接下來的路況一下子變得順暢起來。

由於懼怕士兵們手上的弓箭,盤據在路上的流民也不敢真的與之交戰,隻能躲在山林裏遠遠地看著。

就在謝昱珩率領大軍日以兼程趕往江口府增援時,此時的江口城,卻已經搖搖欲墜。

“援軍還是沒有消息嗎?”這天中午,江口府指揮使杜春林滿臉疲憊地向手下的副官問道。

副官回答道:“暫時還收到探子的回報,但援軍肯定已經在路上了,請將軍不要太過憂心。”

杜春林慘笑道:“能不憂心嗎?外麵是什麼情況你也看得很清楚,如果援軍再不到的話,江口府是真的守不住了。”

副官也是一臉的凝重,再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如今的形勢是真的十萬火急,誰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按道理來說,擁有城牆之利的守城一方應該占盡優勢才對,在傷亡方麵也遠比攻城的一方要少得多。

但胡人獨創並用於實戰多年的連射箭陣卻對守城的一方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尤其騎馬和射箭幾乎是每個胡人士兵從小必學的技能,就算不是人人都能成為神箭手,但論弓箭手的數量和質量,那是任何一方勢力都無法與之相比的。

麵對足有上萬胡人所組成的龐大箭陣,從江口城頭射下來的零星箭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胡人精準犀利的箭陣如狂風暴雨一般不斷襲來,幾乎壓得守城的士兵連頭都抬不起來。

別說反擊,大魏守軍光是要守住城頭就已經歇盡全力了。

這場攻城戰幾乎從一開始,就已經由城上城下的防禦戰變成了城頭的肉搏戰。

在大量弓箭手的掩護下,胡人攻城兵可以很輕鬆地順著雲梯爬到城頭,然後與上麵的魏軍士兵展開血淋淋的肉搏戰。

由於胡人士兵的單兵作戰能力原本就比普通魏軍士兵要強悍得多,一旦變成肉搏戰的話,反而對胡人有利。

一旦讓其爬上城頭,這些手握鋼刀的胡人士兵就會像餓狼衝進羊圈一般見人就砍,見人就殺,完全就是一副要同歸於盡的樣子。

麵對胡人這種悍不畏死的打法,魏軍士兵隻能依靠人多結團來予以反擊。

但即使是這樣,魏軍士兵往往要付出兩到三個人的傷亡才能成功解決掉一個胡人士兵。

胡人士兵的凶悍可見一斑。

當守城方與攻城方的傷亡比率變成二比一,甚至是三比一時。在沒有增援的情況下,這場攻城戰幾乎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戰敗的結局。

至於胡人這邊,這二十萬多精兵全是大厥皇族沙真族的族人。不論是忠誠度還是戰鬥力,都是大厥胡人當中最高的。

這回大王子阿羅布是真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帶了過來,他是鐵了心要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拿下江口城,從而一舉打通進入江南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