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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謝昱珩已經全力封鎖消息,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看到整座皇宮被官兵所封,再加上和安帝已經多日未上朝,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和安帝一定是出事了。

難道謝家又發動了兵變?這回是想直接當皇帝?

由於有前車之鑒,許多世家和官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推測。

隻是迫於謝家的權勢,沒人敢追問和安帝的下落,所有人都在心照不宣地裝聾扮啞。

謝昱珩自然知道朝堂上的眾人在想什麼,但他卻是有苦難言。

他不敢直接說宮裏爆發了瘟疫,皇上和兩位皇子如今正在醫治當中,生死未卜。

他怕這樣一說,整個朝廷上下就會人心大亂。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把持朝政的是謝家,而和安帝隻不過是那塊遮羞布而已。

但在這個風雨飄搖的節骨眼上,立國兩百多年的趙氏皇家卻是一塊能夠聚集人心、共同抗胡的遮羞布,萬不能在這時候丟棄。

然而在幕後策劃這步棋的仇先生既然已經走到這裏,怎麼可能會沒有後招。

就在朝廷眾人疑慮之際,一直銷聲匿跡的《求真報》再次出現了。

這份神秘的小報每次出現,都會在民間引起軒然大波,這回也不例外。

這回《求真報》報道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宮裏爆發瘟疫,和安帝及兩位皇子先後得病,生死不明。謝家為封閉消息,兵圍皇宮。

雖然沒有人知道這《求真報》的來曆,但它每次出現時,報道的內容都是真事,因此許多人都下意識地相信了它所報道的內容。

幾乎就在一夜之間,江南各省到處都流傳著這份小報,凡是識字的人幾乎都已看過。

尤其朝廷上的百官,在對照謝家的異常舉動後,這才知道原來宮裏發生了這樣的大事,都為之震驚不已。

朝堂諸公尚且如此,對於民間的影響就更大了。

前有瘟疫橫行,後有胡人入侵,如今再加上皇帝病重,這一連串噩耗使得越來越多人感到大魏真的要亡了。

所謂樹倒猢孫散,一時間,各地出現了大量的逃亡潮。

許多百姓拖家帶口地往北方逃亡,隻希望可以逃離正值多事之秋的江南。

普通平民百姓尚且如此,那些有一定家底的商人和富紳就更不用說了。

隻不過他們不會跟隨流民大軍往北方走,而是選擇秘密坐船向東北的九江府遷移。

因為許多曾經到過九江的商人說,九江府願意接納江南的商人和富戶落腳當地,但前提是要交出一定數量的糧食才能入城避難。

九江這種做法雖然有趁火打劫之嫌,但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這些商人和富紳哪裏還管得了這麼多,紛紛帶著全副家當往九江遷移。

對於這股遍及江南各省的逃亡潮,謝家不是不想製止,但卻實在是有心無力。

為了抵禦來勢洶洶的胡人,謝家已經把大部分兵力都派到了前線各個重鎮防守。

剩下的兵力還要分散各地用於防疫和隔離,根本沒有多餘的人手去阻止百姓逃亡。

這時候隻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一切都亂套了。

這股充滿恐慌的情緒不僅影響到百姓和商人,就連軍中的普通士兵也有種大難臨頭的末日感,士氣變得無比低落。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還能吃得上飯,估計軍中早就出現逃兵潮了。

在這種人心惶惶、一片恐慌之際,不久之前才占領了徐陽府的胡人在修整過後,又開始了一輪新的進攻。

僅僅兩個月時間,胡人就攻下了多個縣城。

麵對胡人這番勢如破竹的攻勢,謝家已經徹底放棄了出兵去救援這些小縣城,而是集中兵力重點防守幹陽、宛州、逢春、化州等幾個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