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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謝家上下寄予厚望的翻身底牌:火銃營,一共有火銃兵六千七百多人。
其中三千四百人是每人配有一杆火銃的正規兵,另外三千多人是等著新火銃入手的後備兵。
安國公原本打算將火銃營擴大到兩萬人左右,所以這六千多個火銃兵是遠遠不夠的。
隻不過火銃的產量遠遠跟不上人數的增長,因此才會有這麼多無銃可用的後備兵。
這些後備兵雖然不是正規火銃兵,但也跟正規兵一樣接受同樣的訓練,並且輪流使用數量有限的火銃,差的就是真正屬於他們自己的火銃而已。
雖然仇先生早就說過要留著一眾火銃兵的性命,大王子阿羅布事前也對發動夜襲的一眾部屬交代過這樣的命令。
但真正打起仗來,有時是很難顧得上這麼多的。尤其又是在晚上,更是難以分辨清楚。
事後經過點算,一共六千七百多人的火銃營被殺到隻剩四千人不到,幾乎快被清空了一半。
雖然隻剩四千人不到,但工部一共才造出了三千四百多杆火銃,這四千火銃兵已經綽綽有餘。
身為一個漢人士兵,自然沒多少人願意把手裏的武器對著自己的同袍。
但士兵也不過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家中也大多有父母親人,自然也會怕死。
在胡人的屠刀威脅下,這些被俘虜的火銃兵為了保命,隻能按他們說的去做。
“你們這些漢狗聽好,誰敢不認真打的話,我就要誰的命,聽清楚了嗎?”一個胡人百人長用生硬的漢語大聲罵道。
與他相處了多日的火銃兵們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已經有好幾個人因為在訓練的時候做得不好,被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活活打死了。
這些胡人根本就不把他們漢人當人看,完全就是當一群牲口看待。
當攻城的號角聲響起後,被迫無奈的火銃兵們為了保命,隻能顫顫巍巍把火銃的槍口對準了城頭上的一眾同袍。
“第一排準備,點繩。”
在火銃營旗長的號令下,站在第一排的上千火銃兵紛紛用顫抖的右手點燃了藥室外麵的火繩。
“篷、篷篷、篷、篷篷篷……”
隨著火繩分別燃盡,上千支火銃陸陸續續爆出陣陣火花,並且濃煙四起,猶如發生了小型火災一般。
就在響聲過後沒多久,城頭上原本用來抵禦胡人箭陣的盾牆莫明其妙地出現了多個缺口,原本好好豎著的箭盾突然倒下了好幾塊。
這箭盾一倒,無數箭矢頓時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撲向那個缺口,瞬間就奪去了多名士兵的性命。
直到有士兵冒死撿起箭盾重新豎起來為止,這才險險地補上缺口。
“好,打得好,就這樣繼續打。”胡人百人長得意地大笑起來。
“第二排準備,點繩。”
旗長雖然同樣是個漢人,但他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繼續下令開火。
隨著第二輪爆鳴聲響起,再次有上千顆鉛顆無情地射向城頭。
雖然這些連準星都沒有的火銃命中率極低,但架不住它們數量眾多。就算大部分鉛彈都打失,也肯定會有少數鉛彈擊中目標。
這些從火銃中射出來的鉛彈一旦擊中目標,就能輕而易舉地擊穿人高的箭盾,直接射進盾牌後麵士兵的身體,造成撕裂般的大傷口。
凡是被擊中要命的人,絕無活命的可能。
果然,在這輪攻擊下,再次有七、八麵盾牌倒了下來,負責持盾的士兵幾乎連人帶盾整個倒了下來。
在他們的胸口上,又或者腹部那裏,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傷口,鮮血狂湧,慘不忍睹。
每當有盾牌倒下,底下的胡人弓箭手就會拚命往缺口這邊射箭,造成大量的傷亡。
由於這種箭盾有一人多高,十分厚重,如果沒有人站在後麵撐住的話,根本就豎不起來。
而一旦有人站在後麵,卻又有相當機率會被火銃給擊中,就看哪個運氣不好了。
火銃用來穿盾,箭陣用來射殺後麵的敵人。
這火銃加箭陣的用法,就是仇先生自己想出來的新打法。
每當在盾牆出現缺口,站在後麵的士兵需要付出非常慘重的代價才能重新把箭盾豎起來。
經過幾輪攻擊後,城頭上的士兵出現了大量的傷亡。許多人不是被火銃打死的,而是被亂箭給射死的。
看到城頭上方已經亂成了一團,大王子阿羅布大笑道:“先生果然高明。傳我號令,攻城兵上!”
號角隨之響起,早已等候多時的五千多個胡人攻城兵立刻大喊著衝向城牆,然後順著雲梯快速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