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楊誌寧話音剛落,毛誌飛的臉色微微一變,感覺臉上好像有點疼,
“這,這隻銀毫建盞是三十多塊碎片拚起來的?”
“是。”
楊誌寧看了他一眼,眼神裏帶著點同情。
他之前本不想說出來的,可大家都盯著他,那種情況下,不說也不行,不說也體現不出向南的修複水平。
再說了,這件銀毫建盞修複之前的模樣,又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看到了,六號修複室裏的人都看到了,江易鴻也看到了,還有那些考古人員,也都看到了。
就是可憐了這老毛同誌了,非要第一個來看這銀毫建盞,看也就看了,非要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說這銀毫建盞沒怎麼殘損。
他在心裏暗道,
“老毛啊,這可不關我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之前沒清醒地認識到向南的恐怖之處。”
毛誌飛不再不說,一臉嚴肅地將原本已經放回了桌麵上的那隻銀毫建盞,又拿了起來,透過放大鏡,一寸一寸地察看起來。
會議室裏,此刻很安靜,其他人都沒說話,心裏麵卻都在暗自慶幸:
幸好之前沒隨便開口,這話一說出來,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了,那這老臉豈不是被打得“啪啪”作響?
已經不用懷疑了,這隻建盞連身為專家的毛誌飛拿著放大鏡都沒看出破綻來,肯定已經達到了無痕修複的水準。
轉過念頭來,又忍不住感歎,這向南果然是了得,不愧是被稱作為“天生的文物修複師”的人啊。
唯獨江易鴻,一身輕鬆地靠在真皮座椅上,手裏端著一杯茶,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低頭看著茶杯裏嫋嫋升起的熱氣,就好像那茶水裏的茶葉,開了花一般。
“有什麼可得意的?”
鮑海一眼就瞥見了江易鴻這副模樣,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心裏嫉妒得要命,暗道,
“又不是你教徒有方,而是向南本身天賦驚人。他要是拜我為師,說不定成就比現在還要高呢!”
就在眾人心念電轉間,那邊,毛誌飛輕歎了一口氣,將那隻銀毫建盞又輕輕地放回到了會議桌的正中間,一邊輕輕搖頭,一邊略顯失落地說道:
“我還是看不出修複痕跡,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這是無痕修複技術,莫說你看不出,我們在座的都看不出來。”
故宮博物院古陶瓷修複專家謝家鬆淡笑一聲,開口說道,“這向南早在長安大比時,就顯露出了這一手,那時候還有專家質疑,是不是拿錯了參賽作品,把一件完整文物裝進盒子裏去了呢。”
眾人聽了,都忍不住輕笑出聲,會議室裏的氣氛一時間也輕鬆了不少。
“行了,都討論了這麼久了,大家也想一想,各自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來修複這隻曜變天目盞。”
江易鴻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沉聲開口道,
“雖然在修複技術上,向南已經處於國內頂尖水平,但相對而言,他畢竟接觸的古陶瓷器物並不多,在這一方麵,他是不如很多資深修複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