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輸了,就欠我一個承諾好了。”
許弋澄想了想,很是無所謂地說道,“其實我沒別的目的,隻是想贏你一次而已。”
這話聽起來,感覺許弋澄好像對自己這次比試沒什麼信心似的,實際上,這就是他信心十足的一種表現。
許家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最厲害的一手,就是鋦瓷手藝。
所謂鋦瓷,就是將打碎的瓷器,用像訂書釘一樣的金屬“鋦子”,給重新修複起來的技術。
華夏有句古話,叫“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說的就是鋦瓷。
最早的時候,許家家傳有二十四樣、七十二種、一百三十六道獨門鋦瓷絕技,在當時被稱作是“天下第一鋦”。
隻是隨著歲月的變遷,鋦瓷在現代生活中被慢慢淘汰,之前的鋦瓷絕技,如今保留下來的也隻有十多道了。
但哪怕隻剩下這十多道鋦瓷絕技,許弋澄也堅信,向南絕對不可能贏得了自己。
“就這麼簡單?”
向南有些不敢相信,大老遠的從京城跑到魔都來找自己,隻是為了贏自己一次?
這得多無聊。
有這路上來回的時間,還不如窩在修複室裏修一修古陶瓷器呢,安安靜靜的,不知道有多舒服。
“就這麼簡單。”
許弋澄點了點頭。
心中的執念不去,自己又怎麼可能再進步?
向南永遠都明白不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好吧。”
向南聳了聳眉,他的確理解不了。
在他看來,輸贏並不重要,文物修複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競技的,而是保護文物的。
隻要隨時都能有文物修複,那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你打算怎麼比?”
“咱們找兩件破損程度差不多的古陶瓷器,各自修複。”
說起了正事,許弋澄的表情也正經了許多,他抬手將頭發往後麵理了理,說道,
“咱們也不比修複速度,就看看最後鋦瓷後的古陶瓷器能不能裝水,然後再看鋦子的排列效果,以及最後呈現出來的藝術效果。”
鋦瓷最開始本來就是走街串巷,幫尋常百姓人家鋦碗鋦盆的,如果鋦好的碗和盆不能盛水,本身就已經證明這件器物修複失敗了。
到了如今,鋦碗鋦盆的匠人們消失了,鋦瓷也變成了一門藝術,它不再像之前鋦碗鋦盆的匠人們那樣隻追求不漏水,還要看鋦子排列得整不整齊、有沒有藝術性。
“反正也隻是比試,古陶瓷器就不必了吧?”向南想了想,說道,“我讓人去買兩件現代工藝品來,敲破了就可以了。”
工作室裏的古陶瓷器,大部分都是客戶送來修複的,自然是不能隨便動的。
而且,鋦瓷是要在瓷器上鑽洞的,本身已經對文物造成了二次傷害,並不符合文物修複中的對文物“最小傷害”原則,因此,能不用文物來比試,就盡量不用文物。
“成。”
許弋澄點了點頭,他對這個倒是沒什麼意見,很爽快地點了點頭。
“那我喊人去市場裏買。”
向南笑著應了一聲,便起身上了樓。
兩個人都沒有談讓誰來做最後的評判,實際上,到了他們這個程度,誰修複得好,誰修複得不好,一眼就看出來了,根本就用不著別人來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