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許多不可知之地。”
我老爸神神道道的對身後的我頭也不回的道。
我早已經氣喘籲籲,哪裏還有力氣回懟我這個神棍爹,隻是一聲不響的跟著我爸爸屁股後麵繼續爬山。
山倒是不高,就是太多了。一個山頭挨著一個山頭,雜草叢生的山道崎嶇不平,還時不時地穿出一隻兩隻類似於壁虎的玩意兒,跑的極快,每次都嚇我一跳,我怕有什麼長蟲之類的物件兒,再咬上我一口,我豈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我暗暗的想著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我爺倆從早上五點起床,穿戴完畢,帶著昨晚上我爸爸從鄰居五奶奶那裏討來的幾個大饅頭,一瓶自己醃製的“韭菜花”,還有一葫蘆涼開水,舉著月亮就朝著西山去。
本來熟悉的道路和熟悉的田地讓我以為我爸爸回心轉意專心務農了,可是這路是越走越窄,越走越陌生,最後幹脆無路可走了。
可是我爸爸好像很熟悉這片陌生的山林,在前麵趟著厚厚的草叢,七拐八拐的往前走。
我其實對西山也算熟悉,山上還有一個山洞,以前經常和幾個夥伴來山上玩,爬山爬洞,可是從來沒想過,這山越爬越陌生,儼然十萬大山的感覺。
周圍全是十幾米高大的鬆柏樹,遮的連陽光也看不見,夏倒是在這樹下涼爽,知了嗷嗷叫,我爸爸還是繼續往前走,我早已氣喘籲籲,覺得上氣喘不過下氣,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怕山上的長蟲了,什麼也不走了,我爸爸這才停下來拿著葫蘆讓我喝點水,就著“韭菜花”,吃了點饅頭,歇了一會兒,才慢慢的緩過來,我卻早就不想走了,就撒潑耍賴,嚷著要回去,我爸爸臉突然黑了,想嗬斥我,不知道為什麼,臉色又突然變正常了,歎了口氣,對我,
“你不是一直想問你媽媽去哪了,我這就領著你去找你媽媽。”
我一個激靈就爬了起來,我對我爸爸,
“當真?”
我爸臉不紅心不跳,道,
“當真!”
我這才繼續跟著我爸爸走。
我從自記事起,就沒有見過我媽媽,我算是吃百家飯長大,不過虎口村的老少爺們兒從來沒有覺得我是個單親而嫌棄我,反而都對我多加照顧。我覺得和我這個神棍爹有點關係。
我不知道我祖上是個什麼樣,我估計也是根正苗紅的三代貧農,可是到了我爸爸這一輩兒,我爸爸不知道為何放著世世代代相傳的二畝地不種,當起了神棍!
那麼有多神棍呢?
替人算卦,看陰陽宅,驅鬼辟邪,紅白喜喪看日子,合八字,十裏八村的都要來請我爸爸。
我爺倆靠著這些收入,活的馬馬虎虎還不錯,我勉強靠著這些錢讀到高中,正打算繼續讀到今年六月高考上大學,可惜,我爸爸莫名其妙讓我這個品學兼優的好少年退了學,我可是還有一個月高考啊,我班主任看我爸爸就像看神經病一樣,我被我爸好騙歹騙的到了這鬼山上來!
跟著我爸爸走啊走,幾乎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太陽要落山,終於,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