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斯看著許歡喜,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眼睛裏透著腥紅,不知是難受,還是憤怒。
嗬,許歡喜這個理由給的氣勢磅礴,給的沉重萬鈞,他甚至找不到任何借口來反駁。
——許歡喜!你讓我拿你怎麼辦?!
——你看,我的預言實現了,我說了,隻要你知道我的真麵目,你肯定會對我無比的狠辣,直接將槍口指在我的心髒上。
許歡喜看楚如斯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僵硬的木頭,冰原裏被凍住的冰雕一樣。
其實,她也分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她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可當她在楚如斯的麵前,揭開楚如斯的真麵目,她發現自己還是疼得無法呼吸。
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避。
她推搡著楚如斯:“好了,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楚先生,你起來吧,我們要離婚了,你這樣子很難看。”
楚如斯閉了閉眼睛,嗬,不會的,他早早就警告過許歡喜了——他不會放她離開的,哪怕不擇手段,也不會放她離開的。
他驀地抓住她的兩隻手,直接控製在兩側,居高臨下的逼問著:“我問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很重要嗎?”許歡喜覺得心裏已經是撕裂般的疼痛,實在不願意跟楚如斯有過多的交流:“我所有的離婚條件,離婚協議上已經寫明白了,我的要求不過分,你放心。”
“你什麼時候知道這個消息的?”楚如斯的眼睛幾乎瞪裂一般,固執的重複了一遍問題。
許歡喜越冷靜,就代表她越不在意這份感情。
因為,她已經決定舍棄他了。
他已經給了她半壁江山,可她什麼都不要,全都還給他,隻求離開他的身邊。
嗬,他偏不!想都別想!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從地獄裏爬回來的人,滿身都是陰謀詭計,惡毒狠辣。
他本來隻是回來複仇的而已,那麼幹脆,那麼利落,哪怕死了也沒關係。
可誰讓許歡喜又跑出來了,又闖進了他這條幹枯的生命裏?就像九年前那樣子,他明明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你為什麼又要出現?
你出現之後,你已經推倒了所有的宮牆,讓我情迷意亂,甚至一下子就放棄了九年的複仇計劃!
你已經得到了我所有的感情,痛苦,內疚,深愛,牽掛,甚至我的命,我全都給了你,又憑什麼想要走?
許歡喜在楚如斯近乎逼問的目光中,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她可以強行反抗的,因為楚如斯隻是一個病號,隻要她願意,楚如斯並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她最終沒有。
她閉了閉眼睛,又重新讓自己冷靜下來,毫不避忌的盯著楚如斯的眼睛:“你那麼聰明,你要不要猜猜,我什麼時候知道的?”
想知道嗎?
想知道她怎麼掙紮,怎麼狼狽嗎?
——嗬,想都別想。
楚如斯微微地眯起眼眸,迅速的回憶起最近的日子,很快就抓住了蛛絲馬跡:“曲花姿說的,若水咖啡廳,那天是小寒,你之前還見過顧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