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花
一直不知道那種花的名字,或許它太平凡,或許它過於粗俗。但它一直呆在一條我經常路的路邊,而這條路我已走過七年,年年春都會與它相遇。對於愛花的我來,總是置若罔聞似乎也不過去,但要從我的文檔裏找它的隻言片字,卻是如此難。而與它同處的迎春花、杏花等,已讓我記不清給我多少衝動、靈感、美麗。
每年春它們都開得十分燦爛,一簇簇,一團團。不計其數的花兒,招展著幹黃的色彩。我真懷疑造物者,是不是喝醉酒後暈頭轉向,非要在這初始的春抹上不稱時的枯黃。於是這種枯黃映入眼中,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如果再看它的花形,竟是那樣單調。很簡單地平鋪開四個花瓣,怎麼也想象不出靈動的意象。
而且花朵過於橢長,沒有娟秀的氣質。簇擁的花低著頭,一線排在蒼白的枝條上,仿佛它們來到這個春不符合時節,而感到甚是尷尬、慚愧。可能你擁我擠得太厲害,風吹過的時候,它們仍然低頭弱弱地落地。不長時間,萎蔫的枯黃就鋪滿一地。
我不知道它們是否與迎春花同科。隻是感覺它於過隨意。雖然這一季隻開一次花,卻把花簡單地展開,就沒了以後。如果這是一種淡然,倒不如是頹廢。或許是因為頹廢,那單調的枯黃不管如何讓人眼花繚亂,如何展現出燦爛,都讓人感覺空洞。
相比於它,迎春花卻是如此用心。也許因為它是春的使者,所以總會先備好大紅的花蕾,然後精心雕刻成喇叭,再用修長的碧絛串起。就這樣實在、真摯地開謝,怎麼能不感動春?它當然也不負這迎春的使命。總能讓人情不自禁地去讚美,可惜這種花,竟讓人不想去探究它原名字。
難道這就是不同的命運?我不禁想到一個俗語“日久見人心”。人的一生總是那麼漫長,應該是一部長長的。裏麵寫滿是非曲直、美醜惡善。每個人都是作者,立足於人世一定要把善良當作主筆。隻有端正這樣的根基,才會分清是非。千萬不能把自己繞到“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境地。如果迷惑自己,而讓別人觀看,或許就像這不合時宜的枯黃,難找到方向。
有時還真覺得可笑。相識七年了,總應該為它寫點什麼東西,卻沒想到這隻言片語裏,竟找不出讚美的字句。或許是我沒有發現美麗的眼睛,或許……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擱筆,什麼也不去探究。不知名字的花,隻望你明年不再尷尬、慚愧。
處處梧桐,處處花
時候很喜歡槐花,記得那時我家屋頭有三棵長得茂盛的槐花樹,每到槐花飄香的季節,樹上會掛滿一串串潔白晶瑩的精靈。家人會扯很多的花葉,那潔白的花放到嘴裏甜甜的,而且還可以包水餃、煎餅子、蒸渣腐……不管怎樣吃,都能讓人感覺回味無窮。如果有月色的夜晚,到處靜靜的,槐花會送來陣陣清香,清雅而不膩,讓你很快就能進入睡夢中。於是槐花就成了兒時美好的記憶。
但那時對梧桐花並不太熱衷,甚至有些反感。都這花非常有趣,落地後隨手撿一朵,在花梢稍舔一舔就會很甜。幼的我當然會相信,於是撿起一朵放在嘴裏。可是雖然舔著有些甜味,但甚是淺淡,頓時有一種受騙的感覺。而且很不自覺地把這種感覺轉移到梧桐花上,忿忿地把花扔在地上,用腳一踩。仰臉再瞅瞅那樹上的花,很反感地想:“開這麼高幹嗎?那麼醜,誰懶得欣賞!
兒時的記憶總是那麼清晰,所以讀書的,當我在書本上看到“栽下梧桐樹,引來金鳳凰”時,就甚不明白,為什麼古人為何如此高看梧桐樹,就這樣的花也能引來金鳳凰,真讓人有點不可思議,要笑古人的書呆子氣了。這是這樣的想法,讓我對梧桐花視而不見,而梧桐花卻年年開放,從來不去理會什麼偏見。當然也見不到金鳳凰。
有時感覺歲月還真是調和劑,它很懂得變易,在不自覺中就會把你的意識中的念想翻新。當然對梧桐花的改變也不是一時半會,應該是一種很平和的過度,慢慢地攢成一種發自內心的歡喜,繼而轉成言不由衷的讚歎。
記得前年梧桐花開放的季節,我騎車行走在路上,一陣陣沁人心肺的清香讓人如此陶醉。我當然會把目光投向清香所在。我頓時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呆呆地望著那一樹梧桐花。從這裏走地好久,一直沒有注意到這棵梧桐樹是如此粗壯,一樹的枝條疏落有致,撐起一麵巨大的傘,而這麵傘裏的每個枝條都擠著密密匝匝的梧桐花。它們向四麵八方落落大方地舒展著,盈盈笑臉,讓人感覺充滿著無限的生命力和激情。
那些紫色的花朵不知該喻為紫色的銀鈴還是紫玉精雕的藝術品。它們稠密卻不顯擁擠,因為每朵花似乎特別懂事,在展現自己美麗的同時,會顧忌到同夥的感受,不會讓自己的美遮住了其他夥伴的優勢,它們攢集得太一致、太稠密,所以會形成這種攝人心魄的力量,在太陽的照耀下,展現著一樹燦爛,一樹生機。或許就是這種燦爛真的能把金鳳凰引來。於是古人才會有這種美好的設想:栽下梧桐樹,引來金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