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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旭性子喜動不喜靜,自小就喜歡跟著父親上山打獵砍柴,因此對這樣的環境也不懼怕。他邊走邊辨別,斷定了家的方向,隻是雪深入膝,加上渾身有傷,肚子又餓,荒無人煙的,跋涉的十分艱難。
但是他告訴自己不能停,隻要停住,自己可能就會倒在這荒野之中,再也起不來了。
眼前的景致清晰又模糊,眼睛總是想閉上,想瞌睡,可是趙旭告訴自己不能睡。不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到遠處的山腰上似乎有一座破廟,趙旭打起精神,想廟裏也許有人。
望山跑死馬,當趙旭到了廟宇跟前,已經徹底的走不動了。
他趴在廟門口的雪地裏又是好大一會,心裏有些失望。
這座廟四周的雪也很厚,沒有人打掃和踩踏的跡象,那也就是說,這裏沒有人。
趙旭終於推開了斜斜倒著的廟門,廟門被他一推,吱拗轟隆一聲,從門檻上脫離,倒在了廟裏。
這座小廟裏到處都是蛛絲落網,廟裏卻有一座高大的佛像,也不知供奉的是什麼神人,灰絀絀的也看不清楚。
廟宇角落的位置有一堆灰燼,但是明顯是很早之前有人取暖的,還有著一堆蒿草,上麵有人壓過的痕跡,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這裏休憩過。
廟裏沒風,比外麵暖和,趙旭一步一步的挪過去,將自己往蒿草上一扔,很快的就睡著了。
這一場好睡,趙旭醒來,看到外麵光線昏暗,身上有些地方疼的更加厲害,他掀開已經破爛的衣服一看,腰背的位置有著一大片淤青。
這時趙旭聽到廟外有什麼動靜,他想站起來先躲著,可是起身之後,頭一昏,眼前一片漆黑,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趙旭苦笑,真是有野獸來了,自己也隻能等著被吃掉了。
沙沙的聲音接近,趙旭急忙的抓起了手邊的一根蒿草,他不禁感到悲哀:如果是猛獸,這蒿草又能起到什麼防範的作用?
趙旭緊盯著門口,一會,一隻連毛都看不清是什麼顏色的小狗走了進來。
趙旭長籲一口氣,將手裏抓的很緊的蒿草放下,他剛心說好歹有個伴了,那隻小狗卻看看他,似乎覺得不安全,又退了出去,跑掉了。
有小狗跑來,是不是說附近有人家呢?
趙旭起來,挪到了廟門口,可是哪裏有人家和院落的影子。
趙旭在廟四周巡遊了一圈,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一棵沒有葉子的樹下找到了一個枕瓜(作者注:冬瓜)。這枕瓜也不知道是不是野生的,趙旭顧不得許多,砸開之後,就吃了起來。
好歹肚子裏有了食物,渾身暖和了起來,身上恢複了一些力氣,隻是背上還是疼的厲害。趙旭在灰燼那裏發現了火石,他出去尋了一些枯枝樹葉,到了廟裏點燃,等到火焰升騰,他將破爛的衣衫褪掉烤幹再穿上,終於渾身都暖和了起來。
這時趙旭又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他拎了一根粗壯的木棍在手裏,看到廟門口走進來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
這人麵貌端正,雖然風塵仆仆,但雙目有神,戴著一頂帽子,身上背著一個小包裹,他進來看了一看趙旭,先走到神像麵前施禮,而後又對趙旭作揖,問:“小……兄弟,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人不是中原口音,口音綿軟,趙旭不知道他是什麼來路,裝作聽不懂他的話,這人想想又說:“小哥是本地人嗎?”
趙旭心說萍水相逢,你幹嘛打聽我的底細,我偏不說,嘴裏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這人微微一笑,又問趙旭:“我想坐下休息一會,可否?”
趙旭見這人不像是歹人,就往火堆裏又扔了一些柴火,自己往一邊挪了挪。
趙旭這會用細木棍穿了枕瓜在火上烤,這人拿出了自己帶的幹糧,而且還拿出了一個很小巧的鍋,支楞在火上,放進了雪,雪遇熱化成雪水,一會沸騰,他將雪水倒進一個像是缽盂一樣的東西裏,一邊吃一邊喝。
趙旭眯著眼裝作瞌睡,將這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心說這家夥做什麼倒是仔細的很,隻不過荒山野嶺的,講究的太厲害。
突然間,外麵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正是向廟這裏來,正在吃食的人眉頭一皺,對趙旭說:“小哥,你趕緊走。”
我趕緊走?我倒是想趕緊。趙旭覺得這裏肯定有古怪,他為什麼要自己趕緊離開?自己先來,這人倒是不至於喧賓奪主,可自己這會全身都腫脹的難受,身上受傷的地方淤血開始消褪,酸疼的厲害,想走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