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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奇靠在床邊,眼裏的光在黑夜裏甚是明亮,他道:“江詩餘,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

江詩餘不為所動,“你說讓我成全你一個,我成全啊,我成全你,讓你睡覺。”手還是放在比奇的脖頸處,隻要他再說一個成全,江詩餘會毫不猶豫地敲下去,“我的手刀力量還是挺大的,能讓你睡個一兩天,怎麼樣,要不要成全?”

比奇委屈巴巴,“你成全第二個不好嗎?”

江詩餘冷冷道:“對一個說要殺了我的人,憑什麼,我要來成全他的意願,當然是我想成全哪個,就成全哪個。”

比奇敗下陣來,沮喪道:“我早知道你了,我還不知道你,你才不會願意幫我呢,你隻會不斷在裏麵攪著,按照你的做法來做事,你才不管別人。”

江詩餘的手刀還是劈了下去,隻不過,她用的力氣,就像給比奇撓癢癢一樣,“早點睡吧。”

她推開比奇靠在床邊的手,“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江詩餘翻過身,背對著比奇。

可她知道,比奇沒睡,還在盯著她。屋子裏沒有一點聲音,比奇也一直保持著被推開了姿勢。

就這樣盯了一夜。

江詩餘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做了決定,或是想到了什麼以往的事,但那些都跟她無關。兩人到底是不一樣,秉持的原則也不一樣,看待這個世界也不一樣,終究是道不同。

一夜就在這樣默默無聲之中度過,清早的時候,鳥叫聲嘰嘰喳喳的,江詩餘裝作從睡夢中醒來睜開了眼睛。

明亮卻不耀眼的光投射進了房間裏麵,昨晚那種冰涼的氣氛也被衝淡,慢慢地升上了一點溫度。

比奇已經站了起來,靠著窗戶,透過縫隙正在向外望著。

他的臉一半在光裏,一半在黑暗裏。

眼睛是黑暗。

聽到了響動,對江詩餘笑說,“醒了?”

這樣小小的轉動,眼睛裏又全是光了。

江詩餘起身,也走到窗戶邊上,“看什麼呢?”

比奇微微抬頭,比著外麵,“昄萊的護衛軍出操。”

出操怎麼一點響動都沒有。

江詩餘也看了過去,黑色軍服的人在外麵的空地上站了三排三列,人不多,但精氣神挺足的。昂首挺胸,整齊劃一地做著操。

比奇在旁說:“這都是給我們看的,哪有這麼勤快。我們那裏麵一人說,這些人平時都不練的,也就有些活動的時候,出來亮個相,這亮相就是他們的工作。”

江詩餘站直了,看向比奇:“帶我去找瑤瑤。”

比奇歎口氣,“我大概是瘋了,才會答應你。”

江詩餘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什麼時候去?”

比奇無可奈何道:“等他們都走了。”

江詩餘又彎下了腰,湊在窗戶的縫隙裏。

兩人站在窗戶邊又看了一會。

“江詩餘,你看看吧,我們真打進來,他們沒什麼能抵抗的力量。”

比奇在旁吹著,“我看昄萊氣數已盡,就算沒有叛軍,過不了多久,也該在西方大陸消聲匿跡。”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江詩餘看了一會,對比奇說。

比奇不明白似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詩餘指指外麵的昄萊士兵,“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完全不在意。”

比奇退了一步,身體在黑暗裏,一臉無辜道:“我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