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長情點頭,“那看來製造這處刀傷的還是個高手咯,確實下刀十分漂亮,跟江湖中的快刀門有得一拚。”
她記得行走江湖時遇到過一個快刀門的掌事,那刀確實十分快,且所用的刀也十分輕薄,隻是還不足以製造出這種近乎完美的傷來。
“四周沒有腳印,那她自己的腳印你們可有比對驗證?”李修遠圍著屍身轉了一圈後才說話,問的問題卻跟屍身並沒有多大關係。
侯飛點頭,隻看到那一行腳印,自然是要比對一下與常貴人的是否一致,“今日早間牡丹花池剛翻過花泥,土地略顯鬆軟,鞋印比平時清晰的多,確定就是常貴人的。”
胖頭見眾人都不打算再看屍身,便伸手把白布蓋了起來,人好歹是個女子,總這麼明晃晃的放著也不太合適。
從刑部出來已經過了子時,洛陽城的宵禁早就開始了,若不是有去而複返的裴長風陪同著,想穿街走巷回去自己的住處怕是很難。
自從東都命案一樁接著一樁發聲,高宗便下了旨意宵禁從嚴,各府主子的令牌也無法隨意通行坊間。
裴長風一路把幾人送了出去,好在幾人住的地方離得也不算遠,最遠的侯飛直接住在了薛昊一家中,但就算如此一來一回也耗費了不少時間。
第二日一早玉長情還沒從被窩裏清醒過來,門外忽然有人高喊聖旨到,這一聲可把她大半睡意全都喊沒了。
急匆匆穿上衣衫,勉強算是衣著整潔的跪在廊下,就看到一個身材略顯富態的宦官從小道上笑著走近,抬手一拂,張口便說明了來意。
“老奴今日來是傳皇後殿下旨意,請頤修郡主連同宜章郡王及大理寺一同辦案,將昨夜宮中發生的和今早洛水河畔發生的案子破了,皇後殿下還差老奴送來一樣東西,說郡主或許用得上。”
他說著從身後宮女手中接過一個盒子,雙手捧了遞給玉長情,看那謹慎的樣子,似乎裏麵裝著什麼幹係重大的東西。
玉長情趕緊接了過去,從手感上感覺應當是一塊令牌,打開一看確實是,這個可比她之前拿頤王府令牌入宮可好使的多,最起碼連通報都省了。
武後看來對此事相當重視,想想也是,在守衛森嚴的皇宮禁院中竟然有人悄無聲息的把常貴人給殺了,那帝後的安危豈不是也同樣有可能受到威脅。
她謝了皇恩,起身請那宦官入內奉茶,他卻擺擺手說還要回宮複命,玉長情便讓苗兒塞了一錠金子過去,這才送了人出去。
洛水河畔,玉長情一身窄袖胡服蹲在地上,一身男裝打扮她的看起來頗像那麼回事,連薛昊一都說她扮男子比男子都像,愣是被玉長情惡狠狠的賞了兩腳。
“昨夜那兩人就是死在這裏,麵對麵掛在樹上,半截身子泡在水中,四周都查看過了,並沒有別的發現。”侯飛站在她身後,有些想不通一個女子怎麼就能大大咧咧的蹲成這樣。
玉長情頭也不回的冷笑一聲,自然不會有發現,人家是走水路過來,他們卻在河岸上找線索,能找到才叫見鬼。
不過話說不是讓她和李修遠一道協助辦案,他人呢?怎麼到現在都沒看到。
說實話她挺納悶的,昨夜去刑部應該沒人發現才對,怎麼今日武後會下這樣的旨意,她一個女子三番兩次協助辦案,合適嗎?
侯飛和薛昊一可不管這些,薛昊一更是直接蹲到她身邊殷勤的噓寒問暖,繞了大半天才繞回到案子上。
玉長情十分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扭頭朝侯飛甩出一句別查岸邊了,找人去問問洛水岸邊這兩個坊間的百姓,看有沒有昨晚聽到或看到什麼。
侯飛不解的看著她,她直接扭頭繼續盯著水岸便的水草看,這麼明顯的靠船痕跡,他們難道一點都沒察覺?
順著痕跡,玉長情的眼睛朝對岸的坊看去,延慶坊對著的是溫雒坊,嘉猷坊對著的是上林坊,這四個坊因為臨著洛水和城牆,其間居民並不多,基本都是一些倉房和苦力。
她眼珠輕輕轉了轉,凶手選在這裏倒是隱蔽,不過也有一點不好,因為人跡罕至,那麼外來人一旦踏足這裏,別人的印象相對會比較深。
死的是頤王府的侍衛和齊平郡王府的侍婢,巧的是恰好跟神丹一案也暗中有些牽扯,那侍婢她印象挺深,因為她是第二個被她注意到指尖有淡淡紅暈的人。
蹲在洛水邊思索,玉長情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當日帝後定下常貴人死罪那事還有別的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