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長情扶著阿木剛剛踏出密室,便見房門猛然打開,身穿著舞衣來不及換下的煙籮正疾步走進來,看到兩人二話不說直接出手朝兩人攻來。
玉長情也不遲疑,閻羅殿的殺手她從不小覷,不止因為自己在他們手上吃過虧,也因為知道閻羅殿訓練殺手的殘忍手段,這樣出來的殺手,沒一個能讓人鬆懈的。
煙籮的身子像是靈蛇一般在她周身遊走,這種身法她見過,雪神殿中也有會的,不過遠比眼前的女子更精妙。
她起舞時纖纖玉手如世間最美的白玉,如今卻如最鋒利的鷹爪,一招一式皆是朝玉長情的咽喉要害擊去,看那青白的指間骨,想也知道這力道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
玉長情心中一凜,再次躲過那暗藏殺機的玉手,身子忽然以詭異的姿勢與角度一轉,突然從煙籮身前轉到了身後,手中已然握上了一柄長劍,隻眨眼間便已經繞到了她的脖頸上。
煙籮麵色一白,心中的驚懼交加,剛才玉長情用的身法與她的有幾分相似,卻比她更精妙百倍,但這並不是她驚懼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繞在脖頸上的這柄軟劍。
如果她沒看錯這柄軟劍應該是雪神殿之物,名喚流光軟劍,此名得益於特殊材質的劍身,薄如蟬翼遇光而透。
煙籮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直,不是因為有劍架在脖子上,而是不敢碰上這柄劍,此劍寒氣極重,一旦碰上了,傷口便極難愈合,一旦調養不好,那可是要落下終生病根的。
“你到底是誰?!”煙籮的聲音壓得極低,這院子不會有外人進來,她倒是不擔心旁人聽見,否則剛才她們打鬥那麼大的動靜,早該有人進來一探究竟了。
但她不得不防備另外一個人,如果讓他知道她如今被如此鉗製,怕是會毫不留情出手清理了她吧。
玉長情不疾不徐歪頭笑道,“我的身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否則怎麼會一步一步算計我陷入這些破事中?”
頓了頓在煙籮陰晴不定的眸光中再次開了口,“放心,即便再在你脖頸上繞上一圈,也一定不會傷你分毫,要對我有信心呀。”
說完這話,玉長情已經從她身後繞到了身前,一雙黑亮的眸子閃著點點亮光,看似無害卻讓人生出無所遁形無處可逃的懼意來。
“怎麼可能,頤修郡主雖然自幼跟隨高人外出遊曆,可從未聽說會武功,而你的武功顯然從小便開始修習,還有……”煙籮的話突兀的停了下來,眼睛閃爍的看了眼脖頸上的軟劍。
玉長情挑眉,心知她是看出這劍的來曆了,不由撇撇嘴道,“你可想過為何會被我擒住?”
煙籮背後的人不難猜,從常貴人被殺開始那人便一直站在她身後,否則接下來的事便不會做的那麼嚴絲合縫,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
可也正是那人把煙籮推了出來,玉長情曾猜測過,或許是因為老六,他看到那日乘船到洛水畔棄屍的人,還覺得那人就是個女人。
以煙籮身後那人的心思和謹慎,拋出煙籮自保不是沒有可能,即便他一時半刻不肯輕易放棄,那她就幫他找些放棄的理由,比如老六,比如阿木,比如薛昊一。
煙籮緊緊逼著嘴巴,臉上神色已經恢複如常,似乎剛才的蒼白驚懼不是她,滿臉殺意的也不是她,“郡主不必多說,生死由命成敗在天,煙籮既然走到了這一步,自然知道結果。”
她嘴上是這麼說,腦中卻思緒百轉,設計引誘黑衣人到此的是他,將人關在此處遲遲不處置的也是他,隻是她不想深想罷了。
“說的好,可我就是想喜歡死人死的明白。”玉長情抿唇一笑,手腕輕輕一抖,軟劍便已經重新入鞘,任誰也看不出她腰間那條白玉腰帶會藏著這樣的利器。
煙籮剛想動,身上的穴道已經被她給點了,整個人迫不得已的重新僵直住。
“阿木,將你知道的告訴她,我們可都是好人呐,讓人這麼不明不白的去死實在不妥。”玉長情一副悲天憫人的慈悲樣兒,看的阿木差點沒忍住想翻個白眼。
煙籮沒等阿木開口,便要張嘴拒絕,被玉長情漫不經心的伸手點了啞穴,還笑的十分友善的衝她點點頭,似乎是在說不用謝,她一向喜歡做好事。
阿木這次真心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沉聲道,“想必你早就想到那人就是因我來的人吧,你也不用擔心他會殺你,不到萬不得已,他寧願借我們的手除掉你,好讓他自己不會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