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她其實就是來炫富的,目的自然不是真的銀子多的沒地兒花,而是要讓府中那位高傲不可一世的王妃露底兒。
她在外麵送出的禮越貴重,身為頤王府王妃的李婉玲送的便不能差,而以她現在的狀況,連府中開銷都周轉的有些困難,再這麼大放血,怎麼招架得住。
“這真的是鮫珠和血玉?”謝蔓兒的聲音有些抖,拿著那小破盒子的手卻十分穩妥,這可是稀世珍寶,聽說隻有皇室才有,而她不過一個四品大臣之女,根本尋不到這樣的好東西。
玉長情笑而不語,苗兒卻心裏暗自氣悶,不是說出來熱鬧的嗎?可基本沒她什麼事兒啊,於是聲音很淡的替主子答了個是。
便想著讓玉長情帶她先回府去,謝侍郎府宴席桌子上的東西很一般,實在沒有食欲,她到這會兒還餓著呢,主子也是,還不如早早回東院。
“傳聞鮫珠隻有南海有,且十分稀少,還有這血玉,色澤一看也不是凡品,將這兩樣東西鑲嵌在一處的工藝也非普通銀匠,郡主當真有心了。”
謝侍郎在戶部待了二十多年,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卻對女兒此刻手中的東西忍不住驚歎,這麼一支簪子若戴在自己女兒頭上,豈不是更加錦上添花。
玉長情淡淡一笑,抬腳再沒有遲疑的出了謝家,還沒上馬車就聽到何岩在身後同苗兒說著什麼,一扭頭就看到李修遠笑意淡淡的看著她。
她挑眉眼中露出一個詢問,李修遠便開口道,“東院的點心不錯,上次本王未能一飽口福。”
想起中秋那日侯飛和薛昊一兩隻如同餓死鬼一般的吃相,玉長情一時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轉身鑽進馬車,這便是默認李修遠去東院蹭飯了。
坐在東院暖閣裏,玉長情便沒了在外麵的那副優雅高貴的儀態,歪歪斜斜的靠在錦墊上,手裏抱了暖爐示意苗兒給李修遠奉茶。
他們在暖閣裏喝茶烤火等飯菜,這邊小廚房裏一邊忙碌還一邊八卦。
“你是說那位漂亮的郡王又來蹭飯了?”廚娘把手中的菜飛快放到鍋子裏翻炒,一邊問站著嗑瓜子的苗兒,後者一點不願意騰出嘴的點頭。
廚娘嘴裏哎呦哎呦的感歎著,手裏的動作麻利迅速,不多時一盤香氣撲鼻的菜肴便出鍋了,等侍婢把菜端走,廚娘繼續問,“你說咱們郡主這回是不是就可以嫁出去了,哎,夫人走了這麼多年,咱們看著郡主真是心疼啊。”
苗兒把手裏的瓜子皮扔進了火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這話,看郡主和郡王這兩人確實十分般配,但主子說過,武後曾提過一句,陛下卻突然變了臉色,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貓膩。
“誰知道呢,咱們主子現在這樣不也挺好嗎,沒像王妃那樣的婆婆和府中其他主子那樣的妯娌,逍遙自在好不快活。”
在苗兒心裏,這樣的日子就是世上最好的,起碼比起嫁人是好的,“好了,我得走了,等會主子們用完飯,說不得還有別的吩咐。”
廚娘沒挽留她,隻用很低的聲音叮囑了一句,有什麼好八卦一定記得跟她說,主子的事這東院上下都十分關心,她也一樣。
暖閣上的玉長情沒想到自己的人會這麼能揣度,還在和李修遠默默的吃東西,院中眾人卻已經想著到時候自家主子嫁了,他們能不能一道跟過去。
若是玉長情知道自己的人這麼想,估計眼前就算再多美食也吃不下了。
“你今日這般作為,怕是明日就能成為東都焦點,為了她可值得?”李修遠吃的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同對麵的玉長情說話,他知道她從不避諱食不言寢不語這類俗禮。
玉長情確實不避諱,但此時嘴裏一大口紅燒肉吃的正津津有味,等咽下後再開口已經讓李修遠等了好一會兒。
“沒什麼值不值得,郡王不是也出了手,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她的話打斷了李修遠把酒杯送到唇邊的動作,似乎是猶豫了片刻,才一飲而盡。
今日謝家的宴會她之所以會去,便是為了最後那一出好戲,那支發簪可是從阿笛婭那裏拿來的,她雖然隻是酒肆老板娘,但私底下的珠寶經營也不可小覷。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要那些顯得沒事幹的女人們把她所送禮物之珍貴傳出去,最好是人盡皆知。
她要逼得李婉玲自亂陣腳,逼得她扯出一根絲線,讓她順著去查幕後之人。
“郡主好計謀,修遠自愧不如。”這是他第一次在玉長情麵前自稱字,不僅僅是一種認可,更是……李修遠沒在心裏繼續想下去,垂了眼眸掩蓋住所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