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司直,你在找什麼呢?”玉長情背著手走過去,她今日照常一身圓領胡服,這灑脫的裝扮看起來倒像那麼一回事。
遊濤看的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眼前麵色微微泛黃的胡服年輕男子是誰,不由苦笑一聲,“回稟郡主,是在找關於那黑色盒子的記載,侯少卿去請教了一位高人,那人說大理寺其實早有記載這盒子的來曆。”
他說著眼睛繼續在一堆書頁間瀏覽,卻被一隻細白的手一掌拍在了正中,眼裏便隻能看到那隻手了。
遊濤疑惑的抬眼,心想這事兒不是郡主給少卿的提示嗎?怎麼這會兒卻阻止了。
“你這麼找不是辦法,我看那盒子至少有十來年了,你直接找十年以前的卷宗,且與宮中或大臣有關的記載。”桌子上的明顯隻是最近幾年的卷宗,能找到才奇怪了。
那盒子一看做工就是出自貴人家中,而如今卻有一隻在武後身側,她猜測或許也跟當年的宮中人有些關係。
倒不是她空穴來風,而是從各個案子看下來,許多人和事兒都與宮中當年的事情有關,這盒子雖然還不確定是不是跟之前的案子有關,但想來來曆一定不凡。
“郡主說的是,那遊濤便再去尋。”遊濤覺得說的十分有理,一點頭立刻轉身去尋找十年以前的卷宗。
玉長情在桌子上的書頁拍了拍,盒子曾在雪神殿待過,必定不尋常,也不知道大理寺會不會有記載。
她長舒一口氣,轉身去後堂找侯飛,婢子及章富的案子需要先結了,回頭再說許昱和智海僧人的案子,一件一件來。
“猴子,你這腦子怎麼就沒猴子半分機靈,明顯這人是被毒殺的,你怎麼就看不出來?”還沒走近,玉長情就聽到薛昊一那誇張的聲音一驚一乍的傳來,不出意外,仍是對侯飛的恨鐵不成鋼。
侯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隻是就算是毒死的,毒呢?
“化骨水,智海僧人之死是有人把化骨水以絲線滴落在他的茶杯裏,但許昱不是。”玉長情慢悠悠的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地上畫圈的侯飛。
“小九來了,你說的化骨水便是能將人化為飛灰的毒藥?”侯飛第一句還算正常,第二句便談起了案子。
玉長情點頭,她去信問過穆寒衣智海僧人的情況是哪種毒所致,穆寒衣隻回了她三個字,便是化骨水。
但許昱的死卻並不是如此,他衣服中的粉末雖然也是骨粉,但卻並非年輕人的骨粉,倒像是什麼動物焚燒後所得。
“先不說這案子,倒是章富那案子可以結了,殺他的並非江湖高手,殺他的就是謝媛兒。”她原先是懷疑,直到昨晚聽到阿木的回話,這才確定凶手就是謝媛兒。
侯飛和薛昊一雙雙瞪大眼睛,異口同聲道,“是她?”
“對,是她,咱們這位謝都知藏的可真是深,侯少卿,案子你可以下結論呈報帝後,但人現在還不能抓,且不能讓她有絲毫察覺。”
玉長情說著,眼珠一轉繼續叮囑道,“記得,隻能和帝後兩人單獨說,若別的人在場,那邊暫時不要說出來。”
她不太相信裴長風跟這些事兒有關,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她便隻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侯飛不明所以,倒是薛昊一抬手拍了他一下,“聽著就是了,郡主哪次不是對的。”
“倒也是。”侯飛點點頭,然後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問道,“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事兒?是郡王告訴你的?”
他問的很順溜,絲毫沒注意到玉長情涼絲絲的眼神,“你的意思是說,我就不能自己知道咯,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中用啊?”
她語氣輕飄飄,語速慢悠悠,直說的侯飛臉色一點一點變了,張著嘴巴幾欲解釋,卻被薛昊一搶了個先。
“猴子就是那意思,他可說過,這世上的女子,除了咱們武皇後殿下,沒有幾個跳的出繡花彈琴拈酸吃醋的。”薛昊一說完哈哈笑起來,直把侯飛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玉長情摸著下巴想了想,似乎也是,如今這世道,雖然不比前朝那般把女子拘得緊,但也沒有開放到多大方的程度。
當然,她這種不受教化肆意妄為的不在內,畢竟在大多數人眼裏,真正的她還真不算個女人。
“罷了,不跟你計較,你隻要記住我說的話便是,這件事事關重大,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謝媛兒藏的這般深,若不是因為謝家,她或許會一直這麼隱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