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料的人盯著裴長風許久,應該不會認錯,於是便一路跟著,就在跟到修文坊附近時跟丟了,再結合玉長情的話和時辰,她看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他們跟丟的裴長風。
玉長情微微蹙眉,裴長風是怎麼從宮裏脫身的,他私底下還養了多少死士?
那三家官員家中的大火和幾具沒被燒焦的屍體上的傷口,手法都十分利落幹淨,這不像是一般人能做的,倒像是有組織的高手。
能做到這般地步的高手放眼江湖就那麼兩家,一個是閻羅殿,一個是菁娘的人,她讓苗兒去問菁娘,但心裏知道絕不是她的人做的。
菁娘這些年很少做這些事,她的人已經多少轉為收賣消息,況且有那個可愛的女兒,菁娘更不會再想過刀口舔血的日子。
既然不是閻羅殿和菁娘的人,那麼就隻能是裴長風自己養的死士,可一個金吾衛將軍養那麼多死士做什麼?
玉長情的眼珠一個勁兒的轉悠,如果把裴長風養死士的事捅出去,即便查不出他跟神丹一案的直接關係,也差不多能要了他的命。
但。。。
“小主子,還有一件事,早前讓人查找的那個老花匠確實有可能就在宜章郡王府。”白料說著,他的人從齊平郡王府一直繞了大半個東都,這才重新跟著到了宜章郡王府附近,那些人便不知所蹤了。
玉長情挑眉,她以前懷疑過,後來慢慢打消了這個念頭,如今白料卻又說人可能就在宜章郡王府裏,繞了一大圈還是回到了最初。
“嗯,我知道了,這個現在不急,當務之急是弄明白到底還有誰能揪出幕後那一連串的黑手。”玉長情心裏盤算來還是盤算去,似乎隻有那個老花匠、裴長風和不知所蹤的老刺史。
如今兩人下落不明,隻有裴長風還在宮中任職。
在宮中任職,在宮中任職。。。。。。
她起身在白料跟前來回踱步,白料艱難的轉著圓盤似的臉來回看,沒幾下就覺得脖子有點酸疼,這些年當掌櫃的都快把他給養成富貴閑人了,從明日起還是得起身稍微鍛煉鍛煉。
白料正想的出神,猛然聽到一聲抽氣聲,那聲音聽在耳朵裏,連曬在身上的陽光都變得有些冷,“出了什麼事?”他下意識的抬頭問道,就看見玉長情瞪著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玉長情算是想明白了,他們這麼費盡心機找裴長風的罪證,武皇後卻已經早就盯住了,合著忙了這麼久都是白忙活了。
“沒什麼事,不過是想明白了一點東西罷了。”玉長情整個人突然放鬆下來,指揮著白料往椅子上挪,她自己一個翻身躺在了軟榻上,舒舒服服的抱著柔軟的攤子曬太陽。
白料坐在椅子上,看了半晌才明白玉長情的意思,她今兒個不僅是來問話的,還是來蹭飯的,想著在心裏歎氣,他這把老骨頭又得親自下廚。
“小主子先在這裏休息會兒,我吩咐人準備食材,午膳就在這裏吃吧,我親自下廚給小主子做喜歡吃的。”
玉長情揮揮手,臉上狐狸般的笑意讓白料又在心裏歎了口氣,都說薑是老的辣,他覺得不盡然,這位小主子可比他們這些老薑更辣。
在白料的院子裏曬著太陽睡了片刻,總算把這幾日的覺給補了回來,她慢悠悠的坐起身,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該吃飯了,便伸著懶腰準備穿上鞋子。
她鞋剛船上,後院的院門就被人給推開了,一臉興奮的侯飛和薛昊一一前一後躥了進來,那滿臉的垂涎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三個人在百味居的後院裏一陣大吃大喝,幾乎把白料剩餘的十幾壇子好酒喝了一半,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這般高興。
白料又滿臉割肉般神情的拿了一壇子酒放在桌上,這仨人已經喝的東倒西歪了,怎麼還要浪費他的好酒。
酒壇子擱在桌子上,咚的一聲,玉長情立刻循著聲音把酒壇子抱了起來,“來,繼續喝,就這麼幾天了,喝完又他大爺的要忙,實在沒想到,本姑奶奶竟然能在東都這規矩比天大的地方憋屈半年之久。”
玉長情這一嗓子吼的聲音不大,卻氣勢很足,那模樣似乎能在東都待上半年是多偉大的事情,看的白料啞口無言。
薛昊一一邊攔著白料的脖子,他的手在白料脖子上摸了好幾下,才確定那就是脖子,不是腰啊什麼的,“本公子也覺得自己很厲害,刑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半年多的時間,竟然能出這麼多破事。”
除了大理寺那件大案外,還有數不清的地方小案子,他倒是沒親手審理過問,但上報的公文跟雪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