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娘子頓時便冷了臉上的笑，“你不必如此，十幾年前我輸給了你，不代表十幾年後我一樣要輸給你，那件事不過是你湊巧罷了。”
烏薩的事，若不是這些個年輕人插手，結局還不一定誰成王，誰敗寇。
“本宮一個湊巧便能壞了你的計劃，焉知這次不會也有一個湊巧？”武後的話聽在章大娘子的耳朵裏十分刺耳，她心中的氣頓時就被挑了起來。
武後不愧為武後，隻簡單兩句話就能破了她這些年煉就的不動如山，章大娘子雙目有些陰寒的看著她，忽然目光轉到了高坐在上的皇帝李治身上。
“不知道皇帝陛下是不是對你這位強勢的皇後了解頗深，可知道當年所傳謠言實則為真？”章大娘子話說的極快，像是怕被人打斷。
不過她失望了，不管是李修遠還是武氏，都沒有阻止的打算，她不由心中又是一陣氣結。
高宗正閉目養神，聞聽此言緩緩睜開了眼，有些不解的看了眼章大娘子，又看了看立於殿中的皇後，“朕的皇後，不勞你費心。”
這話頓時把章大娘子給噎了一下，她還不知道高宗皇帝也有這般堵人的本事，“哦？那若是事關大唐江山呢？”
高宗頓時皺起眉來，“此話何意？”
“對小公主的死陛下不想知道真相便罷了，但當年袁天罡給武皇後的批語陛下想必會感興趣。”章大娘子緩緩在殿中踱了幾步。
高宗一聽她又是如朝中那些人般拿著這個說事，當下便冷了臉，“朕更相信她為朕所做的努力，不過一個術士所言，怎可當真。”
“陛下不當真，那是因為不知道袁天罡的本事，他可是。。。。。。”
“夠了，朕不想聽這些妖言惑眾的話。”章大娘子還沒說完就被高宗給打斷了，高宗臉上怒意十分明顯，他是真的不相信這些東西。
章大娘子想想也是，若是肯相信，他也不會眼巴巴的把武氏重新帶回宮中，更不會讓她一路到了皇後這等高位，如今更是攬了皇帝一半的大權。
殿上清醒的幾人都看著章大娘子，她也不覺得難堪，隻搖頭低聲自言自語，“李唐江山就這般拱手讓人，咱們的高宗皇帝還真是大肚。”
說完她忽然轉身看著侍立一旁的李修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聲音裏帶著笑的說道，“李績的兒子果然不一般，雖沒有大將的健碩，倒是有臨危不亂的鎮定。”
李修遠眼神中冷意忽然一閃，他能感覺到武後和高宗的眼神一瞬間落在他身上，尤其是武後的眼神，不僅有探究、詫異，還有一抹冷意。
他不知道武後為何在知道他是李績兒子之後會有這般情緒，直覺跟他的身世有關，難道當年那個巫族苗寨還牽扯到了武後？
李修遠沉默不語，皇帝和武後也沉默不語，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倒是把說話的章大娘子沉默得有些尷尬。
“既然你們都不喜歡秘密，那我們就換一種聊天方式，我聽聞河西長年不得真正安寧，不若我幫你們一把，讓那些蠻夷幫著治理，陛下覺得如何？”
她的祖上自河西遷徙到中原，又從中原到了揚州定居，雖然早已沒了對河西的眷戀，可也不介意為河西百姓做些什麼。
章大娘子臉上的笑滿是殺意，她不信天命不可違，若是大唐江山不複存在，那麼這位帝命加身的武皇後還如何君臨天下？
她倒要看看，這般情景，天命還怎麼不可違！
高宗果然坐不住了，一拍扶手就站了起來，或許是起的過猛，扶著扶手晃了兩晃，又一下子坐了下去，扶著額頭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武後連忙上前撫慰高宗，抬眼看向章大娘子的眼睛裏，已經不是之前那般淡淡的，仿佛利劍一般，那股裹挾泰山之重的殺意，讓她渾身不自覺緊繃。
這便是帝命之人的氣勢？章大娘子五指收攏，死死捏成拳頭，直到武後收回目光她才稍微放鬆下來。
“章甯，有陛下和本宮在，你想引外族入我大唐，簡直癡心妄想。”武後一拂袖起身，別說將軍令不在章甯的手中，就是在，她也有把握讓她走不出這洛陽城。
章大娘子已經收拾好心緒，強自鎮定的看著站在高處的武後，突然覺得袁天罡所言不虛，這個女人一身的氣勢竟比旁邊的皇帝還盛。
她微微揚起下巴，盡量讓自己在氣勢上不輸的那麼明顯，“哦？皇後殿下就那麼有把握，那可想到今日我的兵臨城下？”
金吾衛之中她的人不少，有些更是兩代人交疊，關係錯綜複雜，想要查清楚根本不可能，所以即便裴長風被人揪了出來，她仍有控製金吾衛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