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了幾圈的頭顱，頭發有些散亂，隻是那雙眼睛不甘的看著我，充滿了不可思議。
哢嚓，張德福的手斷了，黑色的印記還在擴大，他鬆開了抓住袁慶的手，開始折斷自己的殘肢，非常果決。
袁慶臉上沒有了生氣，更沒有了表情，他又變成了木訥機械的行屍走肉，身子有弓了下來，緩慢的朝著老婦人的頭顱走去。
很快，袁慶端起老婦人的頭，輕輕的擦拭，那個認真的模樣好似在擦拭一件心愛的寶貝。
老婦人的麵容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散亂的頭發也梳理好了，雖然醜陋，但是看著利整了很多。
他雖然沒有表情，但是我從他的行為之中讀到了一個詞語，虔誠，無比的虔誠。
袁慶將老婦人的頭顱放在了屍體的脖子上，調整好角度，便佝僂起來，垂首站在一邊。
老婦人沒有嫉恨我，相反，她快速的來到張德福的麵前。
看到這一幕，我不作任何懷疑，她不是人，即便死也不是我害死的。
頓時心安了許多，至少從道理上我站住了腳跟，隻要問心無愧，我可以說什麼都不怕。
張德福隻剩下一隻右手，看著來犯之敵，直接奮起反抗，凶狠的朝老婦人拍了過去。
學我？
這老家夥還挺機靈，知道我一巴掌奏效了，竟然主動模仿起來。
奇怪的是，張德福的力氣並不小，抓一下都能搓掉袁慶胳膊上的肉，竟然拍在老婦人身上，對方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我來幫你。”喊了一句，我就衝了出去，這老頭雖然不咋地，畢竟幫過自己。
要不是他裝神弄鬼的燒紙，恐怕我還被鎖在太平間，這個恩情必須還給他。
袁慶一步跨出，擋住了我的去路。
他彎著腰，腦袋剛好到達我的褲襠處，竟然敢擋道。
“你確定你要擋我？”我笑了笑，一臉的鄙夷。
老婦人這個時候一隻手蓋住了張德福的臉，黑色的爪子好像有毒，直接把張德福的臉染成了黑色。
他媽的，翻天了。
我一腳揣在袁慶的肩膀上，他倒了下去。
都說膽大能日天，我既然能打掉老婦人的腦袋，就沒有再怕的可能。
掄起巴掌，朝著她的腦袋狠狠的扇了過去。
突然我的手腕被人攥住了，對方的力道奇大，我根本無法掙脫。
扭頭一看是秦叔，這個幹瘦的老頭，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什麼意思、秦叔？”我目光不善的問，我的暴脾氣上來，有點六親不認的意思。
“別插手，她在報仇。”秦叔冷冷的說道。
呃。
我心裏莫名的一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麼長時間，秦叔第一次給我說關於老婦人的事情，之前總是埋怨我，警告讓我不要多管閑事。
這次不一樣了，他竟然說老婦人在報仇，報什麼仇，和張德福有什麼關係，和我有什麼關係？
既然是報仇，我就不能插手了，退到一邊。
“報什麼仇，殺子之仇？”我忐忑的問，非常局促，害怕秦叔不告訴我。
“這個老頭是個焚屍匠，有虐屍癖。”秦叔淡淡的說，眼神之中露出無比的厭惡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