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火一樣的雲霞緩緩在天空遊動。
我和思凡終於走出了林區,雖然仍是荒無人煙,離最近的國道卻隻有十多公裏了。
很快就要入夜了,月亮正從灰蒙蒙的天邊升起,我的腳底又癢又疼,襪子也似乎跟腳掌黏在了一起,疲倦與不適讓我不想再走下去。
“找個地方休息一個晚上吧。”我看著思凡笑道,她仍是不緊不慢的走著,比我不知道強出多少。
思凡點了點頭,停下來看了看四周。
四周仍是土黃的荒地,稀稀拉拉的生著一些野草。
大路可以直接通到一個村莊,再由村莊到國道。
隻是擔心羅福的人會出山來找人,所以就遠遠的繞過了大路,畢竟方向是對的,總能走出去,總比被羅福抓住的好。
“你看。”思凡忽然指了指遠處的一塊丘陵,那裏密密地種了一圈看不真切的東西,似乎是樹苗,旁邊散落著兩個房子,閃爍著模模糊糊的淡黃色燈光。
“有人。”我笑道,距離大約有一千多米,在天完全黑下來前可以走到,可能是在那裏種植農作物的農民,民風淳樸,可能會給我門幫助。
思凡與我相視而笑,快步往那裏走去。
背包裏僅剩的6個嫩苞穀已經被我和思凡啃了個精光,我甚至已經做好了挨餓的打算,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
我們已經走到一棟木板房前,聽到房裏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一陣濃鬱的飯菜香味從屋子裏透了出來,我咽了一口唾沫。
天幾乎完全黑了,我把手電拿了出來,與思凡走到房屋門前。
“我出去看看。”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房屋裏傳來出來。
我不由得有些緊張,畢竟這裏是荒郊野外,我和思凡突然出現在門外,難保房屋裏的人不會嚇一跳。
“幹!快拿槍出來!”一個瘦小的男人打開門,看到我們立刻嚇的坐到在地上,朝房屋裏喊道。
房屋裏立刻響了起來,翻箱倒櫃的聲音。
他們竟然有槍,我有些害怕,看了思凡一眼,思凡雖仍鎮定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手卻已經放到了藏有匕首的腰上。
“我們隻是經過這裏……”我盡量以平靜的語氣朝地上瘦小的男人說道。
“快!快啊!過來了!”瘦小男人仍是神經病一樣的朝房裏狂喊,一邊手忙腳亂的朝房裏退去。
“站在這別動。”思凡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完,立刻跑到了門前,貼著牆,匕首已經握到了手上。
雙腿微微發起抖來,如果他們拿著槍走出來看到我就打怎麼辦?我心裏冒出一些緊張的想法。
“啪嗒!”房裏傳來一聲槍響,似乎是朝房頂開的一槍。
“都別動!”一個魁梧的男人拉開門走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把漆黑的手槍。
思凡動了,隻一眨眼,男人的槍已經到了她的左手,右手的匕首也頂到了男人的頸部。
思凡鉗製著男人,走到了門旁,我鬆了口氣,也靠在門旁觀察起房裏的情形,我怕還有人拿著槍突然跑出來。
“幾個人?”思凡冷靜的看著魁梧男人發問。
“兩個。”魁梧男人額頭上冒出汗來。
“在這做什麼?”思凡把他轉了個麵,正對著門口。
“種……種甘蔗。”魁梧男人顫抖著回答道。
“哪來的槍?”思凡一邊警惕的看著房裏。
“買……買的……在黑市。”魁梧男人把雙手舉了起來,聲音有些顫抖。
“叫他出來……買槍做什麼?”我驚訝著看著思凡,現在的思凡仿佛變成了一個冷血殺手,問的每句話都切入了關鍵點,聲音鏗鏘有力也冷靜沉著。
“克那稍把共,把把蒂米剌蔑!”魁梧男人迅速朝屋裏喊道,嘴裏說著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