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落竟像是經曆了一場戰爭,幾乎所有的汽車,工程車都翻來倒去,如同被大炮轟擊過一般,滿地的各式各樣的屍體,看衣服全都是羅福的人。
上百具屍體橫陳在猩紅的地麵上,無處不是血,無處不是死亡的痕跡。
這裏發生了什麼?驚悚之餘,更多的是疑惑,羅福幾天前就應該取走了那所謂的文件了啊?我想起他那時催促紅拂,說一定要在兩天之內取走文件。
羅福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深入骨髓的驚訝表情,他打開車門,緩緩走下去,看著一片狼藉的天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才離開了半天,怎麼會變成這樣。”其它人也紛紛走下車來,嘴裏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紅拂。”羅福站在車門很近的地方,忽然朝不遠處的紅拂喊道。
“看看白楊還在不在!”羅福一邊說著,瘋狂地往一間屋子裏跑去。
白楊,白楊竟然也在鬼塘?我腦海裏冒出那個有著猙獰麵孔的狠角色,在華力公司他逃跑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看來最後應該還是抓到他了。
這裏的慘象難道正是白楊的所作所為?
我的腦袋裏突兀地冒出一個念頭。
雖然對白楊真正談得上相處的時間,連半個小時都不到,但我卻隱隱感覺,這樣的事,以他這樣的人,並不是做不出來。
尤其是跟這世界原來的秦廣,呆了那麼久,很難保證不會有潛移默化的影響。
畢竟那個人看來也非常不簡單,甚至說是喪心病狂,那小小一間臥室中浮出水麵的一點點隱秘,都能構成巨案,而這樣的人,竟隱隱約約與我有著某種關聯,想到這裏,渾身又是冒出一陣涼意。
車後蓋突然打開來,然後兩個男人牢牢地把我抓著,走到了羅福的麵前。
“白先生可真是好樣的!”羅福雙眼血紅,衝我點點頭,雖然在微笑,表情卻很猙獰。
“他們搶走文件後,又往山裏走了。”羅福身後一個滿頭是血的男人走上前來,朝羅福說道,似乎是個幸免於難的人。
羅福隻狠狠地瞪著我,顯然他們仍是把我當作這世界原來的秦廣,華力公司的總經理,白楊的老板。
羅福的眼神令我有些不寒而栗,但這一切發生的事,卻讓我也百口莫辯,畢竟看上去就是一個人,從大西北回來後,一切都匪夷所思,我自己都摸不到頭腦,更不要說其他人。
“集合!”羅福咬咬牙,閉眼思索了半晌,忽然朝天狂吼了一句,往一個稍空曠的地方走去。
我無視身旁兩個男人瞪著我的狠厲眼神,一邊觀察四周,一邊思考起來。
從羅福的反應以及那個滿頭是血的男人說的話,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白楊一定是被羅福抓到了這裏來,具體的目的尚不可知,但這可怖的景象也很有可能是白楊造成的。
並且,遠遠不止白楊一個人,我想起那滿頭是血的男人說的話,不僅不止一個,甚至可能有很多同夥,可能是為羅福的文件而來,過程中起了爭執打鬥,就變成了這樣,畢竟羅福的人都有槍,而白楊可能也不會遜色。
白楊在鬼塘很有可能是在隱忍等待時機,在羅福帶著關鍵的幾個人親自來找我的那段時間,白楊與同夥裏應外合做下這一切。
我的大腦此時清晰的可怕,各種能夠令人無比信服的猜測紛紛湧了出來。
可是,那滿頭是血的男人說他們又進了山裏,這卻又是想不到為什麼了,這裏雖然在他們的口中說來都是鬼塘,卻與孫西岐帶我們去的鬼塘很是不一樣,唯一有聯係的……我猛然間想起逃跑時在那房屋牆上看到的鬼車鳥圖畫。
鬼車鳥,鋪天蓋地的鬼車鳥,這是我對鬼塘的第一印象,但這裏……我又看了看四周,這裏的滿目瘡痍的景象看來的確有些不像人為,尤其是那些幾乎側翻的挖掘機。
可這世界卻也沒有不可能的事情,看起來雖怪異,卻也不一定就無法以人手造就,畢竟從羅福的話,眾人看我的眼神也可見一斑,他們絲毫沒有考慮那些詭異的原因,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