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一行吟遊詩人走進了這座臨時的宴會廳,他們靠坐在入口的位置,歡快的小曲從他們的手風琴和一些不知名的樂器中奏出。
宴會廳裏人聲鼎沸,長條桌上的各位議員開始和身邊的人隨意的交談起來,爽朗的笑聲和女仆們時不時的媚笑聲不停的響起。
坐在洛克旁邊的馬布雷,將一塊巨大烹製的黃燦燦的熊掌紮進了自己的盤子。有著灰白胡子的馬布雷直接上手抓起盤子上的熊掌,像是普通的戰士一樣,大口撕咬著熊掌的汁肉。黃色如樹脂般的油水順著馬布雷的胡子流到了他胸前的衣服上,他隨便拿著餐巾擦了擦,似乎是覺察到了洛克的目光,他扭頭笑著看著洛克。
“哈維大人,您的動作要快點,要不等這東西涼了就不是那麼好吃了。當然,我想您肯定吃過它,但是我們這裏不一樣。”馬布雷笑的說著,他左手拿起熊掌,嘴巴直接奔著右手的指頭挨個舔著,油膩膩的似乎想要舔走上麵的所有油脂。
“南海鎮和伊瓦港沒法比,即便是身為這裏的鎮長,我也少有能享受到用香料做出來的熊掌,”馬布雷嘿嘿笑著,大口咬了一口熊掌肉含糊不清的說,“您看哈維大人,您的到來,也讓我們這些人都享受到了平常都無法享受到的東西。”
洛克握著手裏的酒杯,他笑了笑沒說話,而是將麵前的那盤熊掌推給了另一側的雷德帕斯。
這位聯盟軍隊的指揮官似乎過的比較艱辛,他麵前所有的盤子都被吃的幹幹淨淨的,這真是讓人浮想聯翩。胸前藍色雄獅戰袍上已經沾滿了油脂,唔,大多數軍人都是這樣,不過身為這裏聯盟軍隊的最高指揮官,這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雷德帕斯接過洛克的盤子,感謝了一聲就上手抓起上麵的熊掌,汁液四濺的撕咬著。
“雷德帕斯指揮官,”洛克被他的所作所為提起了興趣,他不由的想知道這裏的聯盟軍隊如何會過的如此艱辛,“看起來聯盟的軍隊在這裏過的並不是很好?這是為什麼?”
雷德帕斯默不作聲的吃著那盤熊掌,洛克也不著急,反正時間有的是。洛克覺得這其中肯定有故事,因為旁邊的馬布雷都放慢了吃肉的頻率。
盤子上的熊掌很快就隻剩下一節節骨頭了,雷德帕斯抓起旁邊的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黑麥酒,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聯盟不再是過去的聯盟了,”雷德帕斯轉頭看著洛克,他聳聳肩膀一臉平靜的說,“暴風城已經不能保證這裏聯盟駐軍的後勤供應了。”
“我聽說西部糧倉已經徹底的變成了西部荒野,是和這個有關係嗎?”洛克斟酌著的問著,“瓦裏安國王就沒有任何的行動嗎?”
“自從蒂芙尼王後倒在石匠公會的凶手中之後,瓦裏安國王便一蹶不振了。”雷德帕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滿是無奈的表情出賣了他心中的不甘,“失去瓦裏安國王的指揮,聯盟便在各條戰線上節節退敗。”
“我們許多年來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回到了從前....”
“在燃燒平原,黑石獸人和黑鐵矮人從他們黑石山的老鼠洞裏鑽了出來,由於沒有援軍的支援,聯盟在那裏的軍隊幾乎全軍覆沒。那片盛產礦物的土地被獸人們重新占領,剩下有限的部隊隻能龜縮在營地裏被動的應對他們的進攻。”
“燃燒平原糟糕的戰事,讓黑石獸人們攻入了赤脊山,那塊土地正和燃燒平原一樣,被獸人逐步的蠶食。西部糧倉自從石匠工會叛亂之後,就變成了你說的那個名詞。那裏領主死的死,逃的逃。即便有貴族想要做點什麼,也被迪菲亞的匪盜們,殘忍的殺死在家裏.....”
“事實上,現在的暴風王國想要應對迪菲亞匪盜團在西部糧倉的破壞行為,已經不可能了。失去了民心的暴風貴族們,已經被那的民眾所拋棄,農夫們也不在田裏勞作了,每個人都像是瘋子一樣,對外來者虎視眈眈的...”
“太多了,太多了。”雷德帕斯重重的哼了一聲,抓起酒杯大口灌著麥酒,接著他苦笑著給洛克說,“我聽說求援的信件都要鋪滿女伯爵普瑞斯托的案頭,可她卻對這一切置若罔聞。”
“對於我們的求援,她從來的回複都是,暴風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們自行解決自己遇到的麻煩!”
“聽聽她說的話!!”雷德帕斯惱怒的敲著桌子,“暴風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有什麼比對付我們的敵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這些事情耽擱她爬上瓦裏安國王的床了嗎?!”
“要我說,這幫貴族的腦子裏都是狗屎嗎?”
麵前惱怒的雷德帕斯讓洛克無奈的笑了起來,這個打擊麵比較廣,洛克畢竟也是個貴族。
“啊,哈維大人,我相信雷德帕斯指揮官肯定不是針對您的。”馬布雷放下手中的熊掌,他笑笑說道,“作為南海鎮的鎮長,我知道雷德帕斯指揮官手下的士兵們,已經有超過兩年沒有領到任何的軍餉和軍需補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