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城去收拾碗筷的時候,他的手機進來一條短信。站在一邊擦碗的藍雅蘭心裏一跳,又覺得不會是那人,忍不住問:“誰啊?”
顧一城似乎看到內容不怎麼高興,鮮少有不滿的臉上也皺起了眉頭。“柳珍珍。”
這個名字是藍雅蘭的噩夢,她聽了手間一顫,險些摔壞了盤子。顧一城關懷的看過來。藍雅蘭搖頭:“沒事。你怎麼和她認識?”
“你忘記了?上次我受傷,就是她送我去醫院的。”
藍雅蘭想起了,那時候她已經不記得柳珍珍了,居然還想顧一城有人照顧也挺好。她一慌,盯著顧一城:“你和她?”
顧一城被她看的臉紅:“沒有的事,她一直找我。我。。。。。不喜歡她。”他想說,他發現了柳珍珍和冷天綏的不對勁,但是不知道原委,就對她懷有戒心。一個人總是對一個人獻殷勤,一定有所圖謀。
藍雅蘭鬆了一口氣,她不放心的說:“你不要和她聯係了。她不是好人。”
顧一城表情怪異的看著她,藍雅蘭也知道他是記得之前自己撮合他們的事,她尷尬萬分,擺手:“我也是當時腦子蒙了豬油。反正你不要和她有聯係了。”
顧一城繼續做手中的事,點點頭,嘴角含笑。
他們約好一起去看藍洲,藍雅蘭回到房間,看了一下自己的簽證和護照,都沒有過期。她已經做好要離開的準備,這裏已經不是她的家,況且,她也不想再麻煩顧一城,那個人也會找過來吧。
顧一城在外麵敲門:“你要休息一下嗎?”
藍雅蘭回到:“不用。馬上我們就出發吧。”
他們簡單收拾一下,藍雅蘭拎著自己的包,顧一城虛虛扶著她。她這個人就是心態調整的很好,她現在已經看不出早上悲慟萬分的樣子了,她笑著說:“我沒事。”
一起到達墓園,墓園人很少,也很安靜,似乎害怕驚擾在此沉睡的人。這裏群山環繞,老柏蒼蒼,是個很好的安眠的之地。
他們一起去祭拜了藍洲。
藍雅蘭站在自己父親的墓前,心裏不知該作何感想。
他是她尊敬的父親,也是她仰望的對象。但是現在,他卻留給自己這件痛不欲生的事,她不知她是否還能像個受委屈的小孩,找到他哭訴。
爸爸,我要走了。
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也不要怪我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如果你真的有在天之靈,就讓我以後不要再遇見以前的人吧。
墓園修在半山腰,不會有山下的嘈雜,也沒有山頂的寒風。藍雅蘭和顧一城一起走著,顧一城看到路邊的樹上的鬆鼠隻給她看。
“這個時間都還可以看見鬆鼠?”
“也許這隻比較懶,現在才出來找過冬的東西。”
藏在樹葉枝條背後的小鬆鼠,轉著眼睛看他們,十分機靈可愛。
他們都各懷心事,在這個短暫的時刻,終於相視一笑,仿佛掙脫了一切,回到年少無知的過去,他們都沒有千瘡百孔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