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語腦中的思緒有一瞬間是錯亂的,左君洐這算是答應了嗎?!
不明所以的人不隻蘇輕語一個,程淼也目光驚懼的抬起頭,一直追隨到左君洐的背影消失。
程有為麵色多少有些尷尬,問向一旁的左正淵,道:“老左啊,我怎麼有些糊塗了呢?君洐這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呢?”
左正淵朗聲笑起:“這混小子是不好意思了,當然是答應了!”
徐銘慧也附和著笑著點頭,道:“我家老三就是這副脾氣,什麼話不喜歡直截了當,而是喜歡繞著彎子讓你猜,就他這性格,小的時候可沒少挨我們正淵的揍,可這孩子就是死性不改……”
左君洐是不是喜歡直截了當,沒有人比程淼更清楚。
幾次三番的被他無情拒絕,他可以一點彎子也沒繞,話說的直白傷人。
看著程淼臉色有幾分難看,徐銘慧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道:“別胡思亂想……”
程淼羞澀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接下來飯桌上的氣氛可謂是空前的好。
即將成為親家的兩家人聊的熱鬧至極,甚至已經聊到未來左君洐和程淼的孩子教育問題了。
蘇輕語心裏微澀,再也有些坐不住了。
包裏的手機響起,她把手機拿了出來,上麵顯示的是左君洐的號碼。
蘇輕語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接,正在猶豫的空檔,景淳一把將她的手機搶了過去,看了一眼上麵的來電後,毫不猶豫的按掉。
蘇輕語抬頭對上景淳的目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麼多人麵前,她沒法開口。
手機再響,景淳再按,直到手機恢複平靜。
景淳眼中的情緒中毫不保留的帶著幾分怒意,就那麼靜靜的注視著蘇輕語。
細心的徐銘慧發現景淳正在跟蘇輕語瞪著眼睛,關心問道:“你們倆又怎麼了?”
“沒事。”
景淳口中說著沒事,可語氣上卻又怒不可遏。
蘇輕語起身想走,卻被景淳死死的按住,在她耳邊低聲威脅道:“隻要你出這個門,我馬上跟他們說,你和左君洐有一腿……”
蘇輕語無疑是憤怒的,本不想參與此事的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景淳拉來墊背,想走,竟然也不行?!
感受出蘇輕語表情不對,左歡終於開了口,說道:“景淳,這裏空氣不暢通,我看蘇小姐似乎臉色不好,要不你帶她出去走走。”
左歡已經這麼說了,蘇輕語不等景淳回答,自己先起身,離開了座椅。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過來,蘇輕語一分鍾也裝不下去了。
景淳緩慢從椅子上坐起,表情慵懶道:“也行,那你們慢慢聊,我帶她出去散散步。”
程有為滿麵含笑的目送他們離開。
可還沒等蘇輕語走到門口,徐銘慧跟發現什麼似的一聲驚呼的走到蘇輕語身側,看著她腳上的那雙高跟鞋,道:“輕語啊,你都這樣了,怎麼還能再穿高跟鞋啊?”
蘇輕語愣在原地,不明白徐銘慧的意思。
身後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左君洐正陰沉著臉走進來。
當看到蘇輕語和景淳正準備離開時,不禁也愣了一下。
徐銘慧似乎並沒有注意左君洐走進,一整顆心思都放在蘇輕語腳底的高跟上,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平時就是不知道小心一點,你都懷孕了,怎麼還能穿著高跟鞋到處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隻有左歡麵上沒什麼表情變化,似乎早就知道。
程有為最先笑出了聲,對著左正淵說道:“這可真是喜事,老左,我真羨慕你啊,眼看這就要看到第四輩人了。”
左正淵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表情怔怔的看向景淳和蘇輕語……
蘇輕語是徹底的傻掉了,木訥的重複道:“懷,懷孕?誰懷孕了?”
徐銘慧笑出了聲,道:“你這丫頭傻掉了是怎麼?當然是你懷孕了,景淳一早就跟我們說了,雖然你們都年輕,不過這也不算什麼,改天和你父母約一下,我們雙方的長輩見一下,把你倆的日子正好也訂下來,這事還得抓緊,肚子可不等人不是?”
蘇輕語覺得這事簡直荒謬,這是她這輩子都沒遇見過的笑話。
諷刺的目光落在景淳的臉上,景淳多少有些心虛。
蘇輕語倒也不急著質問,而是沉聲的問向景淳,道:“是你對她們說,我懷孕了?”
景淳根本不敢迎接蘇輕語的目光,也不開口回答。
這一刻,徐銘慧也有些懵了,不明所以的看著景淳。
“景淳,你到底想幹什麼?”
蘇輕語輕聲的質問著他,心底無形中升起一股無力感來。
景淳不語,許久不出聲的左正淵倒是開了口,問向蘇輕語,道:“丫頭,你父母是做什麼的?家住在哪?和景淳在一起多久了?”
蘇輕語皺了皺眉頭,轉過身對上左正淵一張嚴肅的臉,道:“我父親有自己的家庭,我母親是個品行敗壞的小三,你們能接受這樣的我嫁入你們左家嗎?”
蘇輕語這話是帶著情緒說的,雖然語氣柔和,可眼中的漠然不言而喻。
蘇輕語並不是氣景淳把她推上風口浪尖。
而真正氣的是左君洐,是這樣的名門望族!
他們始終不可能將她放在眼裏,縱使沒有今天景淳鬧出的這一幕,她和左君洐恐怕也不會再有將來。他們最關心的永遠都是利益。
而左君洐也正和他們一樣!
包房內無人再開口說話,左君洐目光幽深的看著她。
蘇輕語深吸了口氣,對著眾人勉強彎了彎嘴角,說道:“我沒有懷孕,更不會以懷孕為借口想要嫁給景淳,你們放心好了……”
“蘇輕語!”
左君洐終於開了口,目光靜靜的注視著她,道:“讓景淳先送你回去……”
左君洐在說這話時,麵上是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可蘇輕語卻覺得他已經生了氣,究竟是生了誰的氣,她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蘇輕語轉身推門離去,景淳也快速的追隨而去,剩下一屋子人麵麵相覷,說不出一句話來。
自從蘇輕語離開,左正淵就一直將目光放在了左君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