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蘇輕語想了很多。
即便蘇湛不希望她和左君洐在一起,可他今天的行為也的確有些讓人疑惑。
蘇湛說的對,左君洐從不提起要帶著她去見左家人,這本身不是問題嗎?
如果單從身份上來說,即便自己這些年和蘇家人生活在一起,可畢竟她姓夏,是夏侯堂的女兒,夏侯堂自然十分樂意讓她這個女兒和左氏的繼承人在一起,於商於理,夏侯堂肯定會樂見其成。
那如果不單單是身份上的問題,難道是她之前和景淳在一起,會怕左家人不接受?
蘇輕語更覺得不可能,畢竟當初她作為景淳的心理醫生也是左君洐授意的,而當時配合著景淳一起騙左家人,左君洐也是知道的,左家人麵前,這件事不難解釋吧?
算來這些都應該不是,那也隻有一種可能了,就是容曼玟和左歡,以及景晉安當年的那些事了。
蘇輕語是有些忌諱左歡的,雖然也隻見過一次。
但她內斂的氣勢和強大的氣場,都讓她覺得倍感壓力,如果有一天真要隨著左君洐叫她一聲大姐,叫景晉安一聲姐夫,這種感覺還真是……
蘇輕語想的越發的頭疼,視線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從手提包裏掏出小藥瓶,倒了兩粒出來以後,又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懷了孕,隻能又把藥粒重新放回藥瓶中,擰緊了蓋子。
前麵的出租車司機回頭看了蘇輕語一眼,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蘇輕語搖了搖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到底有多差,笑著對司機說道:“謝謝,我沒事……”
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終歸好了點,她輕輕的舒了口氣。
出租車停下來等紅燈,蘇輕語百無聊賴的朝著車窗外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她不禁坐直了身子。
“司機,麻煩您在前麵停一下。”蘇輕語對著出租車司機道。
出租車很快按照她的要求,停在了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公交車站。
蘇輕語付了錢,推開了車門。
晚上9點多了,公交車站等車的人並不多,不遠處的兩個身影,清晰的入了蘇輕語的眼……
左君洐正站在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前,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上身隻著一件深色襯衫,沒有係領帶,顯得很隨意。臉上的表情沉寂中,帶著幾分怒耐煩。
站在他身前的張茜正低著頭,一臉蒼白的說道:“對不起,左先生,我也沒想到我老公他會跟著我。”
左君洐伸出手揉了揉額角,歎了口氣,問道:“那件事他知道多少?”
張茜趕忙抬頭,對上左君洐深邃的眸子後,又趕忙錯開,他的目光太具有威懾力,她不敢直視。
“具體我也不清楚,隻是……”
“隻是什麼?”左君洐的聲音清冷。
張茜怯怯的覬視著他,小心翼翼的說道:“隻是,他下午好像去見了陸易白……”
左君洐的臉色變了變,卻也很快平靜了下來,冷冷的注視著張茜,許久都沒說一句話。
張茜似乎也自知理虧,趕忙說道:“左先生,這件事,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更不知道我老公會是這種人,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來……”
左君洐拉開車門,目光平靜的掃過她,語氣淡然道:“他做的忘恩負義的事恐怕還不隻是一件,回去好好叫人查查他最近都在忙什麼吧?不要等到他已經和那個於氏離異的二小姐勾搭成奸了,你被掃地出門的那一刻才清醒。過分相信一個男人外在的女人不是單純,而是蠢。因為你們永遠猜不到,一個男人背著你們究竟幹了多少事……”
隨著車門“嘭”的一聲響,張茜才從充愣中醒轉過來,臉色蒼白的自然自語道:“於晴不是我最好的姐妹麼?這,這怎麼可能……”
即使她不敢相信,可從左君洐嘴裏說出來的話,又怎麼可能有假。
想也不想,張茜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目標很明確。
捉.奸!
蘇輕語站在暗影裏,看著眼前的兩人消失,他們的對話全部聽進她的耳朵裏。
雖然她搞不清楚二人口中說的那件事,到底是不是有關於四年前飛機上的事,可她隱隱覺得,左君洐對於這件事是了如指掌的,而是他似乎在極力的控製,並不想讓陸易白也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可他為什麼這麼做?!
蘇輕語懵了,站在原地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腦中隻反複盤旋著左君洐剛剛對張茜說過的那句話:過分相信一個男人外在的女人不是單純,而是蠢。因為你們永遠猜不到,一個男人背著你們究竟幹了多少事……
那麼,他到底背著自己幹了多少不讓她知道的事呢?
蘇輕語真的猜不到。
……
蘇輕語回到公寓的時候,左君洐已經先她一步到了。
整個房子,除了門廳處開了一盞燈以外,連客廳裏的等都是暗著的。
蘇輕語在門口處換好了拖鞋,走去客廳。
左君洐已經坐在沙發裏睡著了,衣服還是剛剛她在外麵看見的那一套,並沒有換過,頭微微垂著,一臉疲憊。
前麵的茶幾上有一杯清水,電視裏播報著財經熱點。
蘇輕語將手提包放在了沙發裏,坐在他身側時,他已經醒過來了。
“回來了?”左君洐醒後的嗓音有些沙啞。
蘇輕語點了點頭,並不看向身旁的他,而是低聲說道:“抱歉,領結婚證的事,我可能還要再想一想……”
左君洐的麵色在變,靜靜的注視著蘇輕語許久以後,才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後,說道:“你早點睡,我明天再過來。”
蘇輕語抬起頭,左君洐已經起身離開了沙發。
對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蘇輕語終是沒有再開口,看著他負氣離去。
這一整夜,蘇輕語都沒有睡好,夢裏都是飛機上的場景。
從夢中驚醒的她,摸著一額頭的冷汗。
最近,她不知道是怎麼了,夢裏那個麵目猙獰的男人會不自覺的和左君洐的那張俊臉融合在一起,這種感覺讓她異常的害怕。
……
周六,早飯過後,就在洗手間裏嘔吐的蘇輕語被折騰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微微的有些燙,難不成是自己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