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這孩子，模樣長的多精神——曹老，你們曹家可是真有福氣啊！”
等到曹元成打完招呼，李秘書才上下打量著曹元成誇獎不停道：“早聽說過你們曹家自從這孩子上任，那是大刀闊斧，各方麵的生意，無論是該做的不該做的，你們家都是做的有聲有色，讓人刮目相看啊……”
聽著是誇獎，但話中的意味，曹元成豈會聽不出來？
但他並沒有因為李秘書的外表平平就如何，依舊低眉順眼，因為他非常清楚，能和自己的爺爺坐在一起淡然處之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曹老爺子也沒有說話，隻是喝茶。
有時候，什麼都不說，隻是聽著，其實也是一種表態。
李秘書顯然深諳其道，所以自顧自的接下去說道：“你們幾家現在，柳家因上次之事，可謂元氣大傷，幾個小輩呢，看起來又更對做生意感興趣，雷家呢大家都知道，雖有雄心但無論是底蘊，還是影響力，終究還是差一點——老首長覺得，國家將來，更多的可能還是要仰仗你們曹家，還有宋家……”
曹元成眼神一亮，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聽曹老爺子一聲輕咳，便又回複到了那洗耳恭聽的模樣。
這些細節，李秘書當然不會在意，隻是接著說道：“曹家那邊，宋濤這後生看著還是不錯的，持身夠正，也能腳踏實地，將來如果走政途，應該還是有發展的，至於你們曹家……”
話到此處，別說本就有些沉不住氣的曹元成，就連曹老爺子都有些不淡定了，借著添茶的功夫笑道：“老首長對我們家，可有什麼指示？”
“老首長的意思呢，是現在國家在追求多元化發展，有人站出來帶領國家朝著複興的方向持續不斷的前進，就也需要有人在其他方麵做出貢獻，別都一股腦兒的捆綁在一起——這樣不好！”
李秘書笑笑道：“曹進舫粵地之事，你們家處理的很好，懂得進退，給大家都留了麵子，老首長也不想讓你們這些老戰友難堪，所以他希望你們也能夠腳踏實地，踏踏實實的去幹實業，別總寄希望於將自己的人推到前台，自己躲在台後，做紅頂商人——這樣對國家的發展，沒有任何好處！”
曹老爺子和曹元成又恢複了沉默。
沉默的意思不是對抗，不是不置可否，而是表示自己對這結果很不滿意，但接受——因為，不得不接受。
“好茶啊……”
嘬幹了杯中最後一滴茶水，李秘書心滿意足的起身告辭。
曹老爺子和曹元成堅持送到門外。
“過來叨擾了這麼久，你們就別這麼客氣了……”
李秘書搖頭，上車之前才好像記起來什麼一樣的道：“昨兒晚上，香江那邊出事了，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啊？”
曹元成眉頭挑了一挑，曹老爺子則是一臉茫然的問：“到底什麼事，嚴重嗎？”
“其實也沒什麼，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而已——沒事了沒事了，曹老，元成，你們回吧！”
李秘書說完，便上車走了。
“替我問老首長好啊……”
曹老爺子衝著遠去的汽車招手，汽車越遠，臉色便也變的越冷。
“這李秘書，是那位首長的秘書？”
曹元成問，在得到了確定的答複之後才笑道：“看來那位首長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啊……”
曹老爺子沒接話，隻是回屋。
曹元成便在一旁攙著曹老爺子的胳膊，一邊進屋一邊道：“要不是身體情況不容樂觀，怕後來的人上台壓不住陣腳，估計他也不會讓這李秘書出來敲打我們——爺爺你說呢？”
“那又如何呢？”
曹老爺子冷聲問。
“要是那位首長身體好，他的話我們當然不得不聽，不過現在既然他的身體不太好……”
曹元成笑的極其燦爛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聽著，至於後麵，那就看誰上台了——萬一是跟咱們家關係好的呢？”
嘩啦一聲，茶幾直接被掀翻，金貴的茶盞摔的粉粹，各種碎片到處都是……
“我跟你說過很多回了！”
曹老爺子渾身直哆嗦道：“這世上，沒有取巧的事——你以為，那位既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既然已經派人登門給我們台階下……以他的經曆，你以為他會沒有一點準備嗎？
要是按照你的思路，能拖就拖的話，你信不信在他咽氣之前，咱們家會被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說到最後，曹老爺子已經是聲色俱厲！
曹元成聽到這話，額頭冷汗淋漓道：“難道情況，已經真的嚴重到了如此地步？可我在外頭，怎麼沒聽到一丁點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