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普通,年紀稍顯年輕。
“你跟她什麼關係?”葉颯捏著床頭卡,語氣輕鬆。
溫牧寒此時正倚著床位雙手抱胸,腰腹微著力兩隻腳一上一下交疊著,姿態輕鬆。他脖子微扭過來,朝葉颯手上的床頭卡看了一眼,語氣帶著一絲輕嘲:“要改行當警察了?”
他語氣中的嘲弄,葉颯也沒當回事。
隻是彎腰把床頭卡放回去。
她慢悠悠地往窗口走過去,這裏是十樓,抬眼望過去能把整個醫院都收入眼中。第九軍院作為頂級三甲醫院,整個院區都特別大,一棟連著一棟的大樓。
就是不知道她舅舅準備把樓捐在哪兒。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就被樓下的吵嚷聲打擾,葉颯低頭看過去。
一個中年男人指著樓梯喊道:“哎呀,這上麵是不是有人要跳樓了?快來人啊。”
他這麼一喊,立即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
沒幾秒鍾,底下一群人站著全都衝著樓頂上麵指指點點。
葉颯探頭出去往上看,什麼都沒看到,於是她轉身往外走,隻來得及扔下一句:“我上去看看,你在這裏等著。”
可是她的話頭還沒落下,溫牧寒已經直起身體,長腿比她還快的往外衝。
葉颯看著他身上那一套白的過分耀眼的軍裝,倒是笑了。
都忘了他是幹什麼的了。
無所不能的解放軍叔叔啊。
*
這棟樓一共6層,電梯到了6層。她先衝了出去,一直走到樓層的最頂端,那裏有個門,一打開就是一個空曠的陽台。
之前醫院不是沒病人跳過樓,所以這些地方的門常年都是鎖著的。
就怕病人想不開。
誰知今居然又出事兒了,葉颯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有幾個醫生護士站在前麵在勸病人回來。
隻是對方一直坐在台圍著的那一圈水泥牆壁的對角上。
誰也不敢上前。
葉颯看著這個穿著醫院裏藍白色條紋病號服的姑娘,雖然她的臉被雙手捂著自己沒看見,可第一感覺就是年輕。
她心底有種沒來由的煩躁。
因為惱火。
在這座醫院裏,每都有人為了想要活下去而拚命努力著,化療難道不痛?每大把大把的吃藥難道不難受嗎?
可是生命隻有一次,他們都想要活下去。
還有之前她在酒吧街救起的那個落水女孩,一個個這麼年輕倒是爭著搶著去死。
直到旁邊的溫牧寒突然喊道:“吳敏。”
葉颯一怔。
坐在對角處的女孩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茫然的抬起頭,她眼睛空蕩而迷茫地掃過麵前的人。
接著她朝下麵看了一眼。
這一眼叫台上的其他人瞬間一顆心飆到了嗓子眼。
溫牧寒立即:“我是隋文的戰友。”
葉颯轉頭望著他,此時這個鋼筋鐵骨般的男人臉上出現一絲碎裂,仿佛有一種叫悲傷的情緒瞬間劃過。
轉瞬即逝。
隋文。
葉颯將這個名字在心底輕輕念叨了一遍。
坐在牆上的女孩聽到這個名字,登時失控,聲音帶著變調的哭腔:“隋文,你們把隋文還給我啊。”
一個醫生大概猜到,安慰:“姐,人死不能複生,你這樣會讓愛你的人擔心。”
這一句話像是灰燼裏火星,一下又將整個火堆燃燒了起來。
“你們懂什麼,你們這些人懂什麼,”女孩伸手指著他們,用控訴一樣的聲音:“你們都是大醫生,有的是人討好你們,愛你們。”
“可隋文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愛我的人,現在隋文死了,再也沒人愛我了。”
那個醫生不敢話了。
吳敏的控訴並未到此結束,她:“我爸媽從就嫌棄我是個丫頭片子,他們隻喜歡我弟弟。我上高中的錢是隋文偷了他們家的錢給我交的。”
“他高中畢業就去當兵了,他等他退伍複員會有一筆錢,到時候他就用這些錢來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