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了個開頭,鍾玉珩就已經十分不滿,輕“哼”了一聲。

“不過就是個破機關盒子,也值當惦記這麼久。眼瞧著五年都過去了,還要拿來提一提。”他撇撇嘴,又是不屑又是醋味兒十足地捏了捏寧詩婧的肩,嘟囔道:“一個機關盒子有什麼好玩兒的。娘娘要打發時間,這天下的奇珍異寶,臣有什麼不能捧到娘娘麵前?”

寧詩婧:……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人家裴玉卿憑什麼給她也送各式各樣的禮物……人能送親手做的機關盒子已經是難得的心意了。

她抿了抿唇,搖頭笑道:“我怎麼聞著像是醋壇子打翻了?”

“何止是打翻了醋壇子。”鍾玉珩絲毫不覺得害羞,反倒抓起她的手捂在心口,厚顏道:“娘娘快摸摸看,是不是醋浪滔天?臣怎麼覺著心裏酸溜溜的大風大浪,快把臣的心給淹沒了。”

他如今倒是越發不要臉了。

瑞珠跟陳靈珺偷偷捂著嘴笑,對視一眼,眼神裏都帶著歡欣。

主子們感情好,到底是讓她們開心的事情。

“你!沒臉沒皮。”寧詩婧忍不住紅了臉,嬌嗔地瞪他,似笑非笑道:“要是裴公子真的給我送了一大堆禮物,你就真的好受了?到時候怕不是被醋淹沒了心,是要整個人都變成醋味兒的了吧?”

“臣才不會。”鍾玉珩有些不服氣,挑眉道:“況且那裴玉卿也不是個大方的……整日裏除了說臣這裏不對那裏不合適的時候用筆墨大方些,其餘的時候吝嗇得很。”

“倘若他大方了,我看看誰先著急。”寧詩婧隻笑,粉白的指尖點了點他的胸口:“到時候,有些人可別攔著我不許我碰那些禮物。”

“他敢。”

鍾玉珩忍不住又撇撇嘴,越想越覺得酸得慌,蹭過去靠在她的身邊把她摟在懷裏,腦袋在她的肩窩上蹭了蹭:“早些年雖然一葉障目,龜縮了些,好歹也是個風光霽月的大家公子,有些才氣和傲氣。如今這幾年越發尖酸刻薄了,整日上綱上線地逮著臣不放。”

“跟個酸腐的老儒生似的,又臭又硬的。”他嘟嘟囔囔著,另外一隻手小心的勾住了信的一角,偷偷摸摸就想把信紙從她手裏奪出來。

這些年,兩個人相互支撐著處理朝政,抗住朝臣的非議推行新政,又共同撫育教導小皇帝,五年的時間沒有讓愛情褪色,反倒讓兩人越發情深,在彼此深愛的基礎上,多了醇厚的親情。

男人大約真的都有永遠長不大的一麵,鍾玉珩在她的麵前越發不忌憚地展露出自己的醋意和占有欲。

加上眼見著從複仇渺茫到如今贏麵越來越大,大安的百姓的生活,肉眼可見的在這五年裏有了質的飛躍,對他們也越發的推崇……

一切順利之下,共同努力獲得的成就感是無法比擬的愉悅,大約也是放下了心上的大石,他也越發不忌憚偶爾的撒嬌和調皮。

在五年以前,她完全無法想象他竟然能跟“調皮”、“幼稚”這樣的字眼聯係到一起。

寧詩婧有點兒無奈,抬手一把按住他鬼鬼祟祟的手,衝他挑起眉,勾著唇角一字一頓喊他的名字:“鍾、玉、珩,你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