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急著問道:“怎麼了?媽媽的病你還好吧?”段夫人微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啊?放心吧!我沒事!”她向著丈夫微微搖了搖頭。
原來段夫人本來就已經身患重病,再加上剛剛和黑衣人對掌,更是病上加傷,已經到了不可救治的地步了。
段長涯當然知道,但他也知道她不想讓女兒現在知道,所以他也隻能含淚點了點頭。
段夫人輕吸了一口氣,她道:“玉你聽好了,那些黑衣人是你爸爸的死敵,他們的目的是你爸爸,所以如果你仍然和我們在一起,就會有危險。”
玉一聽就知道媽媽的意思是要自己單獨逃生,她連忙道:“不,我不走,跟你們在一起,我不怕危險!”
段夫人又輕吸了一口氣,雙手已經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起來了。
段長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一句話也不出來。
段夫人又繼續道:“不,你一定得自己單獨走。如果你在我們身邊,我們還會因為要保護你而分心。他們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這你是知道的。如果有你在,我們一定跑不了,但如果你不在,他們即使人數再多,也……也奈何不了我們。”
玉哽咽道:“我……”
段長涯厲聲道:“玉,你要聽媽媽的話!”
段夫人用手撫摸這玉的頭發,眼裏充滿愛憐,她道:“玉你要乖,你就聽媽媽的話,一個人走,去找你爸爸最好的朋友江叔叔,再過幾,我們回來接你的。懂嗎?”
玉泣道:“那我一個人……我會害怕的。”
段夫人向張鈺揮了揮手,道:“孩子,你過來!”
段長涯來了之後,張鈺就一直站在大樹邊,這時慢慢走到段夫人身邊。
段夫人微笑道:“孩子剛才真是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們母女兩個很可能活不到現在了。”著從手腕上脫下一個金鐲子套上了張鈺的手腕。
隻是那個手鐲太大了一點,段長涯伸出右手在手鐲上輕輕捏了一下,那隻手鐲慢慢縮了,恰好套在了張鈺的腕上。
張鈺喜道:“這是送給我的?”
段夫人微笑的點了點頭,她道:“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我想請你陪我的女兒一起走這一趟路。”
張鈺有生以來從沒遇到有人這麼真誠的懇求自己,他所遇到的人對他非打即罵,從來沒有人像段夫人這樣親切地對待他。
一時間覺得為段夫人做任何事都沒問題。他連忙道:“好好,我答應你!”
段夫人很高興,道:“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張鈺道:“我叫張鈺。”
段夫人回頭向玉道:“玉,你的武功雖然不錯,但這位兄弟江湖閱曆卻比你豐富。在路上你一定要聽他的話。”
她撫摸著女兒的頭發,眼裏已經是淚光閃閃,她道:“好了,快亮了。你們……你們這就走吧!”
段長涯道:“從林子後麵走。那裏隱蔽。”
玉依依不舍地和張鈺一步一步地向著林子深處走去。她一步一回頭,終於拐了一個彎,一叢樹木擋住了視線,再也看不到父母的身影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今生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段長涯歎了一口氣,他輕輕地道:“你為什麼不讓她知道你的傷勢,當她到了江兄弟家之後若看不見你,那怎麼辦?”他的語氣平和,但淚水已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段夫人咳嗽了一聲,慢慢地道:“如果她知道了,她還肯獨自去嗎?”
段長涯沒有話。沉默了一下,他又問道:“那男孩是誰?你為什麼相信他?”
段夫人微笑道:“我也不認識他,但的確是他救了我們,他不會絲毫武功,但頭腦卻很靈活。有他在總比沒有好。”
段長涯道:“你想過嗎?這本來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但你卻把他帶到了危險中來。”
段夫人道:“我也是……沒辦法啊!我……你會怪我麼?”段長涯把她抱緊,道:“不會,我理解你。”
段夫人泣道:“大哥,今日之事必定是秦檜老賊派人所為。你那到底聽見了什麼?”
段長涯鎮定地道:“我知道是他,你放心吧,我會沒事的!他鬥不過我!永遠鬥不過我!”
段夫人道:“我知道。我一直相信!”她的聲音漸漸了。
段長涯柔聲道:“你累了,睡會吧。”
風輕輕地吹著,月亮彎彎斜掛在邊。段長涯不覺想起了一首詩:風月無情人暗換。
月亮將他的影子投在地上,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