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兩人走上渡頭的木橋板,來到船邊。張鈺問那個艄公道:“這位伯伯,能渡我們過江嗎?”艄公轉過身來,收起魚鉤,回頭打量了一下兩人,才道:“今晚可不能出船啊。”
玉奇了,問道:“江麵風平浪靜,為什麼不能出船呢?”艄公笑著道:“孩子,你們可不知道,今晚上會有一場大雨呀!”
張鈺一聽可樂了,他向玉眨了一下眼睛,臉上都是得意的神色。
玉心裏不服,順口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的?”
艄公笑道:“我在這兒幹這活十幾年啦,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你看,現在是西風,到了晚上,風啊,就會越來越大,那雨就下起來囉!”玉還是不甘心,又問道:“那為什麼下雨就不能出船呢?”
艄公道:“晚上一下起大雨啊,江裏的水就會暴漲,那時候風又大水又急,我的船啊會被風浪打翻的。”
玉算是明白了。但今晚過不了江,就要等明了。可是來的時候走過的二十幾裏路都沒看見有什麼酒店客棧可以投宿,怎樣度過這一晚呢?
張鈺和玉正在商量呢,艄公就道:“這樣吧孩子,我這個倉船的後倉有兩間房是供往來客人住的!側倉才是我和我的掌舵住的,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
張鈺他們正為今晚沒地可睡而擔心呢,一聽到這話都不約而同地搖手道:“不嫌棄!不嫌棄!”
掌舵也從倉裏出來了,隻見他四十五六歲的年紀,留有一把老鼠須,三角眼,秤砣鼻,樣子就跟市井上的無賴流氓差不多,真不知道他怎麼會跟外貌和善的艄公合夥的。
夜幕降臨,西風果然越加緊急了,還能隱約聽見隆隆的雷聲。
晚飯時候,艄公想請張鈺和玉到前倉一起用膳。
可是張鈺已走了一的山路,他有沒有武術底子,早就疲憊不堪了,一睡到床上就打起鼾來。
玉不忍心叫醒他,於是就把他的飯菜端到他的房中。她自己也把飯菜端回房中吃了。
她雖然內功已經有了根基,但經曆家園被毀同門被殺的慘劇之後,的確也已身心疲憊,何況她更要為父母擔憂。所以她一睡下,也很快就了進入了夢中。
睡到半夜,張鈺忽然醒了,是餓醒的。
他一起來就聽見隆隆的雷聲和嘩嘩的雨聲,外麵果然下著很大的雨。
閃電發出的光量一閃一閃的照得房裏猶如白晝。
他一眼就看見了桌麵上的飯菜,連忙爬起來想吃飯。可惜沒有水啊。張鈺走了這麼長的路也沒喝過水,可快渴死他了。沒有水他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飯的,他隻好自己出房去打水了。
前倉裏沒有人,張鈺打完了水正想要回房,突然聽見側倉裏似乎有人在話,而且話的聲音還很熟悉。
他立時就留起神來。
正在話的這把聲音不是艄公的,也不是掌舵的,是誰的呢?聽著還挺熟悉的。
張鈺腦子裏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了,這把聲音正是今下午要把他和玉的財物留下的強盜捕快的!
張鈺登時感覺事情不妥,等他聽完了那幾個人的對話後,直把他嚇的三魂不見七魄。
隻聽得那個捕頭劉老七笑著道:“方老大,今的事你倒要怎樣謝我呀!”艄公笑道:“今全靠你們了!放心啦,完事之後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掌舵忽然問道:“劉老七,李老六,那臭丫頭真的那麼厲害嗎?你們兩個聯起手來還打不過她一個,還非要我們在她的飯菜裏麵下蒙汗藥!”
李老六道:“黃老二,你不知道,據我的估計啊,就算我們四個人聯起手來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啊!”
艄公方老大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們謹慎一點也好。嗯,但那個子剛才可沒有吃飯啊,那怎麼辦?他倆既然是一起的,那子也不會差吧!”
李老六道:“哈哈哈,方老大,這次你又猜錯了,那子一點功夫也沒有,我親眼看見一個賣藝的流浪漢也一拳把他給打了,方老大你就放心吧!”
黃老二道:“現在估計藥力已經發作了,我們就開始吧!”
方老大道:“你急什麼急?他們又走不了,等他們再睡熟一點我們再動手。哈哈,外麵正好打雷下雨,江水猛漲,把他們做了掉下江裏,哈哈,神不知鬼不覺!”
張鈺聽到這裏,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了,他心裏道:“好險好險,如果我不是睡覺了,我也吃了那些有毒那飯菜,那我就死定了。”
他定了定神,知道這時候是他逃生的最好時機了。
可他不能一個人逃生吧,還有玉呢?張鈺猶豫了一下,心想:“性命要緊,多了一個人逃跑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舉步正要偷偷逃出船艙,突然想起了段夫人,他摸了摸段夫人送給他的金鐲子,他把心一橫,心想:“救就救,死就死吧!”
他輕手輕腳回到房間拿回包袱後,又輕手輕腳的來到玉的房間,輕輕推開門。
西牆的紙窗投進來閃電產生的光亮,隻見桌子上放著玉的佩劍,房子東邊是一張床,玉就睡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