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野吃完飯後就被塗牽牽無情地趕了出去,聞天跟在她身後一直起哄,聞野無奈地看著他們:“小天現在不能隨便吃肉,中午讓他吃點青菜就行。”
塗牽牽比了個“OK”的手勢,一臉不耐煩地把他關到了大門外。
聞野回屋的時候徐素棉和聞國厚正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聞野沒說話,淡淡拂了他們一眼就徑直提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徐素棉扔下手裏的東西,沒什麼好氣地哼了一聲,還是聞國厚跟過兩步喊住他:“小野,你李叔今天嫁女兒,我跟你媽過去吃席,小天不願意去,讓他在家裏跟著你吃飯。”
聞野低低“嗯”了聲,腳步沒停,回到自己房間把門關上了。
“你看看這脾氣!還越來越不服管了。”徐素棉罵罵咧咧地出了門,“連話都不讓人說,一個個的,全都反了天了!”
聞野沒辦法否認,或多或少,這半年來,他的確是變了。
好像身體裏的反叛因子一旦冒了頭,就再也收不住了,隻會愈演愈烈。
感到不公平的時候會不想再隱忍,覺得底線被侵犯的時候會表現出很強烈的抵觸。他好像都記不起來了,之前是怎麼做到一次又一次去迎合著徐素棉的尖酸刻薄,默不作聲地堅持了那麼多年。
這種現象究竟是好是壞?聞野清晰認識到這些的時候,心裏首先跳出來的是不安。
如果未來的某一天,徐素棉做出了更加不可理喻的事情,他會不會徹底失控,行為過激到讓所有人都對他避而遠之?
聞野突然有點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
快要六點鍾的傍晚時分,聞天興高采烈地回了家,衝進聞野房間,不由分說地拉起他就往唐奶奶家跑。
“等一下,”聞野在大門口拎住他的肩膀,把他轉過身麵朝自己,捏捏他明顯白淨很多的臉蛋,“怎麼好像變帥了?”
“牽牽姐給我洗臉擦香香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反正擦完就不紅了。”聞天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著說,“牽牽姐說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也要盛裝出席!”
聞野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頭。
院子裏飄散著熟悉的燒魚香氣,老太太聽到腳步聲從廚房探出個頭,見到聞野後笑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來,奶奶給包個紅包。”
聞野下意識拒絕了:“不用了唐奶奶。”
“最後一次,以後過年就不包了。”老太太語氣強硬起來,把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隨便擦了擦,從口袋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過來,“我們小野,十八歲生日快樂,以後也要快快樂樂的,從明天開始就成年了。”
聞野在聞天的推搡下接過那個放得有些發皺的紅包,眼圈微微紅了。
“奶奶!”塗牽牽趴著房間的窗台朝院子裏喊了一聲,略帶不滿地說,“你又搶戲,說好的最後再給紅包呢?”
聞野看過去一眼,強忍著胸口用力翻滾的酸楚,對老太太笑了笑:“謝謝唐奶奶。”?
“好孩子,你快進屋去,咱們再有半個小時就開飯。”老太太指了指塗牽牽的臥室方向,“牽牽帶著小天吹了一下午……”
聞天眼看著老太太要把他們準備的驚喜全盤托出,使勁咳了兩聲示意她,急急忙忙地推著聞野往屋裏去了。
塗牽牽臥室的房門是關著的,聞天抬手拍了拍,對著裏麵說:“牽牽姐,我把我哥給你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