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相思不驚豔,乍一看,也不漂亮,甚至給人一種蒼老的像個老太婆的感覺。
自己不曾見過,可是為什麼這麼熟悉,是眼睛嗎?
白祁風突然覺得亂、燥,仿佛有些喘不過氣,用力地去扯衣襟。
“卡,咚。”
衣襟上的扣子落地發出一聲響,看著在地上翻滾的紐扣,他突然想起一個人,那個人曾經幫他撿過地上的扣子,還藏起來不還給他。
他的手還保持著扯衣襟的動作,再一次看向麵前的人。
她,是相思嗎?
下一秒,他就反駁了自己。
名字雖然有部分一樣,可那張黑白照片裏的人,早就不在了。
“白祁風,如果你知道的話,就能讓我吃到苦頭了。”俞相思繼續道,那樣找死的口氣。
“——俞相思,你是不是有病!”
是啊,可不是有病。
……
白祁風在宛城足足待了一個多月,對南城的事情不過問,連白泰山那邊也沒差人送信。
而這一個月,還是沒能從俞相思的口中問出什麼話,自然也沒想出如何處理她。
直到那一天。
俞相思做夢都不會想到,她這樣的體質,有一天會懷上白祁風的孩子。可是白祁風同老中醫反複確認了三遍,老中醫的回答還是不變,“懷孕已足月。”
悄然到來的孩子。
讓俞相思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希望”的種子在心底發了芽,突然想要為這個孩子做點事情。
不多時,這件事整個雲宅都知道了。
俞相思和白祁風還在無聲的對峙著,似乎都在等著對方打破這壓抑的沉寂。
“這個孽種絕對不能要!”雲老爺突然闖了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當年,就不該救你啊,你就是瘟神啊,你讓我們雲家現在怎麼辦,你讓舒雅怎麼辦!”
俞相思坐在床頭,雙手附在肚子上,醞釀著什麼。
看到這一幕,白祁風開口道,“打掉吧!”
雲老爺高興壞了,忙喚來一個家丁,“快,送醫院去!”心底暗想著,舒雅說過,西醫的那些手術刀可是不長眼的,會頭醫死了才好。
俞相思看向白祁風,看不懂他臉上的悲喜,憂亂,見家丁朝著自己走過來,思慮著,當家丁即將要抓住她的肩膀時,開了口,“白祁風,你還記得當夜你說過的話嗎?這個孩子,我想留下,我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所以放過我吧。”
白祁風擋住家丁,“你要說的就這些?”
俞相思,長吸一口氣,“是,就這些,白祁風,我想要這個孩子,救救我!”
他冷嗬一聲,沒有表態。
這時,紅葉突然衝了進來,“老爺,小姐自殺了——”雲老爺哪還顧得了其他,惡狠狠留下一句,“俞相思,我一定讓你償命。”隨後衝了出去。
室內隻餘下俞相思和白祁風。
白祁風從口袋裏掏出煙,用嘴叼起一根準備點火,想起什麼,放下了火柴,道:“俞相思,舒雅不會接受這個孩子,這孩子,你留不住。”
“不,那天,你說過的。”
那天,他當著蘇奕辰的麵將她拽走,拉著她的手一路衝進了夜總會,要了一個包廂,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邊喝邊道:“俞相思,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嘛!”
“……”
“討厭你總是一副被全世界拋棄的眼神,討厭你對周遭的一切都無動於衷,討厭你的名字,討厭你的一切,討厭你給我的那種熟悉感覺……蘇奕辰拉著你,你不會說一句,放開嗎?我那麼用力的拽著你,你不會說一句,疼嗎?”
也許覺得白祁風是喝多了醉了。
俞相思才會回應一句,“說了,有用嗎?!”
白祁風打出一個酒嗝,“有用……你說讓我救救你,我就來救你——”
所以現在她說了。
“白祁風,救救我。”
“放棄吧!俞相思,你以為你是誰!”
“白祁風,救救我。”
“你就這一句,沒有別的想說的?”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爭取一句。
“白祁風,救救我。”
她不斷重複著相同的話,神情從一開始的冷靜到最後的竭嘶底裏,換來的不過白祁風最後的一句,“俞相思你是不是傻啊,喝醉人的話你也信!”
終於終止了這場玩笑。
對啊,她是傻啊。
傻到現在還是拿不起,放不下。
傻到從來沒有想過恨過他。
傻到無數個日夜裏,總是懷念著那些可笑的曾經。
自言自語著,白祁風,我愛你啊……